“你覺得,我們是該動一動,制造一些熱量,還是不動,保存體力?”明朗已經開始感覺到冷了。
“不動,一旦運動出了汗,會加速體溫下降。”賀允川琢磨了一下,回答道。
“有道理,先想辦法把出風口堵上吧,這風吹得我心慌。”明朗建議道。
“嗯。”
倆人開始四處翻找着,明朗找到了一些紙皮,他把紙皮折疊成合适的大小,塞在了出風口上,企圖讓溫度下降得稍微慢一些。賀允川從角落裡翻出一些氣泡膜,塞在了明朗的外套和襯衫中間。
“你不用嗎?”明朗看着賀允川把所有氣泡膜都給了自己,連忙阻止他的舉動。
“你剛出院,身體虛,你更需要。”賀允川不由分說,繼續往裡塞着。
最後,倆人找到一個吹風口的死角,靠着坐了下來。
賀允川看到不斷發抖的明朗,拉着他說道:“你坐過來,我抱着你。”
“不了吧?”明朗的第一反應,還是拒絕。
賀允川沒采納明朗的意見,強行把他拉過來,扣在懷裡:“你體溫怎麼下降這麼快?”
明朗之前又是洗胃,又是住院,隻能每天喝粥,抵抗力下降了不少,絲毫不耐凍。
“有嗎?沒有吧?”明朗顫抖着否認道。
賀允川沒搭理他,用前胸貼住他的後背,雙腿和雙手死死環着他,拿自己當被子和暖寶寶,勉強阻止了明朗體溫的快速下降。
“你說,咱們要是這麼死了,被人發現,他們會怎麼說?”賀允川對着懷裡的人問道。
“殉情吧,畢竟這姿勢很難解釋。”明朗低頭看了看,無奈道。
“那還挺好。”賀允川竟然笑了。
“哪裡好了?被你爺爺誤會你搞基,你連家族墓園估計都進不去。”明朗努力偏過頭,抱着遺憾的眼神看了他一眼。
“你聽誰說的?路羽嗎?”賀允川問道。
“嗯。”
“他是不是跟你說我不肯承認對他的愛,是因為家裡管得嚴?”賀允川笑了。
“你怎麼知道?”明朗很是詫異。
“因為他也這麼跟我說的,我可是當事人哎,”賀允川滿臉無奈,“某些時候,我覺得他的臆想已經到達精神疾病的範疇了。”
“你真的從來沒喜歡過他嗎?畢竟是青梅竹馬。”明朗總覺得賀允川這麼縱容路羽,肯定不簡單。
“我青梅竹馬多了,一整個學校都是,難道每個都喜歡?”賀允川撇撇嘴。
“給我講講你在國外的故事吧,我怕是這輩子都沒辦法出國了。”
“别說這些喪氣話,出國簡單得很,等咱們出去了,我就帶你出國,你想去哪咱們就去哪,英國除外,那個鬼地方,我死也不再回去了。”賀允川一臉心有餘悸道。
“我有犯罪記錄,他們說辦簽證需要無犯罪證明的。”明朗帶着遺憾說道,他還真挺想去外面看看世界的。
“去東南亞也是出國,不用無犯罪證明,實在不行,我帶你偷渡過去。”
“行,就去東南亞。”
“東南亞好啊,東南亞特别熱,一年四季都很熱。”凍僵的賀允川不禁暢想了起來。
“别說熱,你越說我越冷。給我講點别的。”明朗趕緊打斷了賀允川。
“給你講講英國吧?那裡爛透了,聽起來不難受。”
“好。”
“說道英國的爛,首先是天氣,糟糕的要命,英國國家是散裝的,英國的天氣也是散裝的,根本沒有氣候一說,那天氣,想一出是一出,千變萬化,毫無規律,國内特别愛說英國人的松弛感,下雨不打傘雨中漫步什麼的。松弛感個屁,因為随時随地就下雨了,人也不能365天帶着傘吧?英國為什麼風衣出名,因為兼具了雨披的功能。”
“英國的水質,也不知道有核輻射還是什麼化學物質,脫發啊!全國上下從國王到乞丐,就沒有不脫發的,戴着帽子高富帥,摘掉帽子高富秃。我常年用瓶裝水洗頭才勉強保住了我的頭發。”
“還有英國的食物,我都不想說,那不叫食物,叫維持基本生命體征的補給,也可稱之為飼料,偶爾吃可以讓人憶苦思甜,吃多了會給人一種「活着挺好,死了也行」的感覺,連我這種對食物沒什麼要求的人,吃起來都感到人生了無生趣,為了我的心理健康,我選擇不吃。”
這賀允川,人都要死了,還依然嘴毒人設堅定。
“最讨厭的自然還是英國的小孩,我剛到英國的時候,不會說英語,學校的同學都欺負我,其中有個紅頭發滿臉雀斑的小胖子,每次都會對我的飼料下手,有一次,他再次把我的面包扔在地上,我當時很餓,所以十分生氣,一怒之下,跳上桌子踢了他的臉。那男孩被我踢哭了,跑了,誰知,這件事越傳越奇怪,最終的版本是那個中國男孩能飛起來踢人的臉。再也沒人敢欺負我了。其實,我跳上桌子踢他是因為我當時太矮了,站在地上踢不到他。”
“在國外一個人生活,很苦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