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朋友要結婚了,徐惠所有的疑惑煙消雲散,甚至忘了“自己今天不上班,老公為什麼會來接自己下班”這種嚴重的錯漏。
一個謊言要用一百個謊言來圓,這個關于結婚的謊言也不例外。而且,冰姐也覺得自己确實需要一個名義上的丈夫,不然到時候孩子生出來也會很麻煩。
當即,她就聯系了明朗——她認識的人中隻有明朗是單身,還一副打算孤獨終老的樣子。最重要的是,她并不知道明朗和賀允川的關系。
冰姐去往了貓咖,在一堆垃圾、煙蒂和泡面盒子中翻出了頭發淩亂滿臉胡茬的明朗。
她從未見過這樣頹廢的明朗,着實吓了一跳,畢竟明朗即便出獄後窮途末路時,也沒這麼要死要活過。
但此時焦頭爛額的冰姐絲毫沒空觀察明朗的情緒,直白地提出了自己的需求,讓他幫忙結婚。明朗剛剛被賀允川的訂婚弄得心灰意冷,想都沒想就答應了她。
明朗也是在婚禮上才得知,冰姐孩子的爸爸竟然是賀錦華。
這是何等一灘渾水啊!
看着支離破碎的婚禮,冰姐倒是沒什麼感覺,因為本來就是假的,但看着追着老婆出去的緊張兮兮的賀錦華,冰姐難受了,哭着下了台,跑了。
看到冰姐哭着跑走,明朗氣急敗壞給了賀允川一個耳光。
賀允川絲毫沒有氣惱,拉着明朗的手,軟聲說道:“哥哥,跟我回去好不好。”
明朗甩開他的手,沖着大門而去。
賀允川擦了擦被打出血的嘴角,追了出去。
明朗再次甩開賀允川抓着自己的手,大聲說道:“賀允川,你别發瘋了,離我遠點。”
“不可能。”賀允川一把從背後抱住了他。
“你放過我吧!”明朗感覺自己好累。
“放過你什麼?讓你去找女人結婚嗎?你做夢!”賀允川霸道地說道。
明朗心口疼得要命,也極度失望,心想,為什麼你可以找女人結婚,我就不行?
他拼命掙脫,但始終掙脫不開賀允川的禁锢,明朗厭煩了,掼住賀允川的手臂,一個過肩摔,把賀允川摔到了地上,自己轉身就走。
賀允川坐起身,招了招手,他帶來的黑衣人們從車裡冒了出來,一擁而上,快速把明朗弄暈後,塞進車裡,車子飛馳而走。
吓得路人紛紛讨論着要不要報警。
追老婆失敗的賀錦華此時剛好回來了,他揪住賀允川的衣領,沖他大吼道:“你他媽的說話不算!”
“對,我食言了,我可以把股份還給你啊。”賀允川猙獰地笑着。
“你那叫還嗎?是我的股份沒利用價值了吧?”賀錦華氣瘋了。
賀德安已經癱了,醫生斷言,再也沒有康複成正常人的機會了,幾乎就是這樣等死了。賀允川趁機稀釋了老頭的股份,現在就算賀錦華的股份沒了,他的地位也不會受到任何影響。
“你為什麼要這麼害我?”賀錦華跪坐在地上,淚流滿面。
“我害你?是我把你推到别的女人的床上的?是我逼你讓别的女人懷孕的?是我重男輕女,讓别的女人給你生兒子的?”賀允川笑道。
“我沒有害過你!”
“是嗎?”
“我12歲那年,給我下毒藥那個廚子,别告訴我跟你無關。”賀允川笑了笑,腦海裡翻開了一本舊賬。
“那是賀錦朋幹的!與我無關!”
“确實,但你知道,你并沒阻止。不說遠的,就說那起毒品縱火案。”賀允川撂下了一個話頭。
“我隻是,因為身份問題,需要回避。”賀錦華連忙解釋道。
“你那是回避嗎?你跟查案的那邊怎麼交代的?讓他們不要因為我是你的侄子,就對我手下留情是嗎?借着我展現你的高風亮節、大公無私、廉潔奉公?要不是明朗的攝像設備,我是不是就成了你大義滅親升官的墊腳石了?”
“……”賀錦華心虛地縮了縮腳。
“這些年來他們對我做的每件事你都知道,你都沒阻止,不但不阻止,還興風作浪落井下石。你一個幫兇,裝什麼無辜?”賀允川說話時,絲毫沒有任何委屈和失望。
人隻有充滿希望,才會失望和委屈,他對這家人,早就失望透頂了。
“……”賀錦華被噎得說不出話來,樁樁件件的迫害,他确實都參與了。
他對賀允川的忌恨,比其他人輕些,因為不牽扯到利益争端,但又比其他人重,因為賀允川簡直就是他夢寐以求的兒子,但現實中,他隻能擁有賀允靈那種連高中畢業都是靠槍手代考,365天有360天在party的不争氣的女兒。
賀錦華對眼前這個侄子有點恐懼了,開始臨時轉換态度:“再怎麼說,我也是你伯父,我們是親人啊。”
“我曾經隻是個孩子,即便在孩子時期,賀允浩和賀允瀚欺負我,你們這些長輩,也沒有一次站在我身邊過。何必現在提什麼莫須有的親情呢?股份我會直接轉回給允靈的,以後,你就不要再在我面前出現了,看着惡心。”賀允川說罷,轉身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