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蒼雲山回到濱灣後,明朗直接去了貓咖。
大姐看到明朗出現,總算是松了口氣——之前賀允川遣人來打過招呼,說明朗會離開一段時間,但大姐始終不放心,想親自問問怎麼回事。電話打去了無數個,始終是關機狀态,這下可算是見到本人了,那顆懸着的心也終于放了下來。
明朗進店後就關了店門,把大哥大姐叫了過來,告訴他們,自己要轉讓貓咖。
說罷,他戀戀不舍地摸了摸過來貼貼的貓咪們。
大哥困惑極了:“怎麼就不幹了呢?這裡生意不錯啊。”
“不是生意原因,是我的個人原因。”明朗尴尬地笑了笑。
大姐滿眼的不舍,一是不舍得明朗,二是不舍得這些貓貓,她知道,下一任老闆應該是不會繼續聘用他們的。
“我希望,你們來接手貓咖。”明朗說道。
“我們?”大哥和大姐異口同聲道。
大哥跟大姐相互看了一眼,大姐率先說道,語氣有些窘迫:“感謝老闆你有好事先想着我們,但我們可能不行,轉讓費湊不出的。”
大哥沒說話,在旁邊遺憾地撓着頭。
“不要你們轉讓費,你們接着經營就行。”明朗解釋道。
大哥的手懸在空中,似乎根本不相信自己聽到的:“那怎麼可以?你這店也是花了真金白銀開起來的,我們怎麼能占你這個便宜。”
“還真沒花我的錢,我那筆轉讓費是賀總投資的,我把合約直接轉給你們,今後你們直接按照合同執行,他不會有意見的。”明朗解釋道。
“那也是賀總真金白銀花出去的,不行不行。”大姐也覺得無功不受祿。
明朗無奈,被迫給大哥大姐科普了一下投資公司,聽得倆人眼裡直放光。
“這麼說,賀總是你的投資人哦?”大姐聽明白後,驚詫起來,“我還以為你們是親戚呢,他又給錢又幫忙,鞍前馬後的。投資人都這樣嗎?”
大姐琢磨着,這投資人也太殷勤了,要是投資一百家店,那不得忙死?
“不是親戚,但也不單單是投資人,他是我弟弟。”明朗笑了笑。
大姐聽完更迷惑了——不是親戚,怎麼是弟弟?
“這個轉讓,我們不會啊。一輩子沒當過老闆。”大哥看樣子是心動了。
“不用擔心,賀總那邊會有律師過來,專門幫你們處理文書方面和法律方面的問題。”明朗當場給之前來過的律師打了個電話。
律師很快就出現了,幫着明朗和大哥大姐辦完了轉讓。
“我請你吃個飯吧?”大姐覺得不能這樣放明朗走。
明朗笑了笑,搖了搖頭,他不想吃這種散夥飯,太傷感了。
大姐拉着明朗的手不放,眼看着眼淚就要往下掉,大哥拍了拍大姐的肩膀,示意她别這樣,她才依依不舍地放開了明朗。
從貓咖出來後,明朗找了個KTV,叫了幾瓶啤酒,吼累了就喝,喝多了就睡,等他醒來時,KTV已經打烊了。
明朗披着淩晨五點的薄霧,散漫地晃悠在大馬路中間,看着宿醉的人歸家,看着早起的人出行。
當太陽升起的那一刻,他對着YC大樓的方向,輕輕說了聲:
再見。
很快,明朗就在近郊一個建築工地找到了一份工作,工作内容就是搬搬擡擡,不用動什麼腦子,但很累。他需要很累的工作,能讓自己沒有任何想念賀允川的體力。
明朗住進了給民工提供的活動闆房,他每天白天去工地幹活,晚上就坐在闆房外面跟工友們喝酒,聽他們吹牛。
現如今明朗的酒量好了不少,白酒都能喝小半瓶了,他現在幾乎每天都喝,因為不喝酒睡不着覺。
日子好像忽然回到了剛出獄時,賀允川像是他一個過于跌宕起伏又酸又澀偶爾甜蜜的夢。
如今夢醒了。
轉眼間,明朗已經在這個工地幹了五六個月的活了,看着眼前的大樓從無到有,也很有成就感。
在工地裡,明朗也交了幾個朋友,他們幾乎都是有老婆有孩子的,聽說明朗還是單身,一個個都要給明朗說媳婦。
他每次都笑着婉拒了,他知道,他這輩子不會再愛别人了,心裡那個人是抹不掉的。
明朗每天都看本地新聞,他想看到賀允川結婚的消息,一方面是替他高興,一方面,也是讓自己早點死心。
可他始終沒有看到。
這天,一如往昔,明朗在樓上幹活,忽然有個工友來喊他,說有人找。
“誰啊?”明朗問。
“不認識,穿得特别好,長得也很好。”工友描述道。
明朗一聽,心裡揪了一下,是賀允川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