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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悠深吸了一口氣,強制性地讓自己保持冷靜,“假設我同意你的方案,咱們也成功避開了外圍的所有子彈,但如果對方為了規避風險主動撕票,怎麼辦?”
“我可以讓整個彭羅杜文都燒起來,他們就沒工夫撕票了。”封愁咧嘴一笑,像猛獸龇着獠牙。
猛獸觀察着白悠的反應,也就沒有注意到,有一輛廂式貨車通過門禁,緩緩駛入彭羅杜文,正好被白悠看在眼裡。
“這個辦法暫時不能采納。”于是猛獸被斷然拒絕。
“那我們現在幹什麼?”封愁當即便問。
白悠惜字如金。
“等。”
顯然他并不想等,但白悠不僅死死盯住了他的眼睛,還舉起了一隻準備打響指的手。
猛獸暫時偃旗息鼓。
行吧。
既然你說要等,那就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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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我們到底在等什麼?”封愁已然失去耐心,語氣相當暴躁。
從下午等到日落,從黃昏等到天黑,牆頭上巡邏的跟門口的保镖都換了一輪崗,白悠卻像入定了一樣,隻是一動不動地坐着,雙眼盯着彭羅杜文唯一的出入口。
“等車出來。
“裡面肯定已經知道直升機廢掉了。
“他們接下來就會采用陸路運送的方式,把孩子們趁着天黑,送出彭羅杜文,到下一站去。”
就在封愁以為自己會得到陰陽怪氣的冷嘲熱諷時,白悠卻十分耐心地解釋了起來。
“?”小綠茶轉性了?
忽略封愁看外星人一樣的眼神,白悠的下一句話就原形畢露,“我以為你在我說完‘等’之後馬上就會問了呢,沒想到系統居然響應了這麼長時間,是不是該換個CPU了?”
“!”就知道你狗嘴裡吐不出象牙!
“那你就給我從頭解釋幹等的必要性,以及直接燒光的不必要性。”封愁于是冷笑一聲,臉上一副“我倒要看看你能說出什麼花來”的表情。
“首先,我們不确定綁票到底是菲芘茨公司的行為,還是這個分部負責人的個人行為。
“其次,若是真的按着你想的,點火莽穿彭羅杜文,先不說會不會因此讓對方撕票,就是那些非常易燃的翁法翁樹,燒毀一棵,菲芘茨公司都能告得你傾家蕩産。”
白悠特意強調了那個“你”,沒有提什麼“封家”。
“最後,就在你跟我強調你可以莽穿整個彭羅杜文的時候,我看見有一輛印着菲芘茨食品公司标志的廂式貨車從大門開進去了。
“現在不是運輸翁法翁堅果的時間,這輛車裡肯定有貓膩,走這條路,天亮就能到D國的首都,那有機場,能把人發往世界各地。”
說着,白悠還伸出手,指了指門口那條在探照燈直射下,比白天還亮的土路。
本以為自己的解釋已經足夠清楚明白了,轉頭看向封愁,白悠卻對上了他略顯茫然的雙眼。
好像CPU微燒的狗子。
“有哪裡沒懂嗎?”白悠微微皺起眉頭。
“想那麼多幹嘛?”封愁确實有哪裡沒懂,“把這地方整個點了,用火把所有人聚在一起,該殺的殺,該放的放,該救的救,不就結了?”
“……”白悠這下徹底明白了,封愁根本不是沒聽懂,他是覺得完全沒有必要。
難怪一直當孤狼呢。就這個神奇腦回路,誰跟他組隊誰都得血壓值爆表。
但白悠的行事原則一直都是盡量避免麻煩,所以就更得按住封愁蠢蠢欲動的離譜想法。
“結不了。你無所謂,以後白氏還要發展海外市場,我不能給家裡找事兒。”最後,白悠也隻能勉強找到這麼一個理由,幹巴巴地反駁道。
封愁看了他一眼,眼中帶着白悠分辨不出的複雜情緒。
來不及深究,因為之前那輛進入彭羅杜文的廂式貨車,從大門開了出來,車屁股牌照上方的轎廂門邊緣,夾着一個布條。
布條上用血寫着“HELP”,上面散發出來的精神力告訴白悠,布條隻有他這種可以伸出援手的人能看見,其餘人等,皆是被屏蔽的對象。
駕駛位上的白悠發動車子挂上檔,嘴角勾起一抹冷酷的弧度。
“好的。夜間狩獵,現在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