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感覺自己被冒犯了。甚至,有種好像楚門的世界裡吊燈當頭砸在腦門上的感覺!
“你說什麼?”
維克說得根本不想收場,他還沒講完呢,不吐不快:“牛馬,被閹割的更能提高生産效率。不孕不育,資本家也更喜歡這樣的奴隸,畢竟,養育一個後代,那要浪費多少工作時間和精力?”
塞魯斯:……
維克的嘴巴,淬毒一般。
他不怕被人暗殺嗎?這張嘴巴啊,還以為他不讓自己動手是要當個溫順的良家閨蟲。
原來,在這裡殺蟲誅心。
“噗。”塞魯斯一聲輕笑,可換來維克的白眼。氣氛正好啊!
“小姐姐們,我看你的單位工作牌就很上檔次。這是愛馬仕醫藥公司的工作牌嗎?我聽說你們的生物制藥是全球領先。能跟我說說像您這樣的精英,在公司有五險一金,午休有兩個小時的時間吃飯帶午睡嗎?”
兩個小時的午休時間?
他們的包包裡隻有罐頭剝殼雞蛋,因為吃飯隻有半個小時而已。這樣吃很方便。
高效,簡潔,他們之前以為全世界都是這樣的!
但是今天,他們突然好像發現了新世界的大門。
“午睡是什麼?這世界上存在這種東西嗎?”
終于,有精英蟲子憋不住了,朝着維克結結實實走近了一步。
午睡!多麼誘惑的字眼,在所有乘客的心頭好像魅魔般蠱惑。
維克終于融入了一車子的精英,他或是天真或是仰慕的表情讓塞魯斯看愣了好久。
啧!這麼麻煩幹什麼。他家維克想要地心的生物制藥技術,他幫他去搶就行了。
但是塞魯斯看着坐在一堆高級白領精英蟲子裡的維克。他根本挪不開眼睛。
真的,維克雖然嘴巴毒但是心地善良。他雖然容貌冰冷淡漠,但是心腸是火熱的。
他還喜歡以德服人,那些雌蟲現在已經撕下了高傲和偏見的面具,和他發自肺腑地聊着家常。
他就是光,特别特别地好。
塞魯斯收了殺氣,不再執着于手起刀落讓這些所謂高級蟲族刮目相看。他眼中的寵溺,讓維克身邊的雌蟲們都害臊。
“其實,我一個婦道人家也是随口說的。你們真的要知道這些外面的事情,還是要出去看看啊!”
“外面不是有喪屍嗎?”從小都在人造太陽下存活的蟲族當然會有顧慮。
“有!可花還是香的。而且每朵花都是平等地對待每隻蟲族,不花錢。”
不用繳稅的世界,很夢幻。相談甚歡間,雌蟲們也都掏心掏肺開始規勸維克。
“聽我的,不論你對他存有多少幻想和期待,這麼多年的苦頭還是沒有吃慣嗎?”一位熱心姐姐拉着維克的左手苦勸。
她們在看到塞魯斯的廬山真面目後,就開始同情維克。
好像他就是貓爪下的老鼠,狼顧鷹視下的兔子,靠自身努力已經不麼能逃脫這個魅魔雄蟲的陷阱了。
維克其實仔細想了想,這麼多年?還真的是非常多年!
他以為隻是一場簡單的綁架,現在,被綁住的不可自拔的好像是他維克。所以姐姐們說錯了嗎?
“你還笑?真是富貴窩裡出來的天真少爺!你隻是覺得他俊美,可是他桃花眼,懸膽鼻,鼻梁高如山峰,卻面型修長兩頰無肉。這就是相書上所說的勾魂眼,寡薄無情相啊!離開他吧,你遲早被這毒藥一樣的小子暗算。我從神秘相書上學來的,還能有錯?”
高知精英見識廣,老祖宗的神秘玄學都用上了!
銀色磁懸浮在半空打轉,開過了銀白的CBD市中心,接着是一站又一站苦口婆心的熱心市民,他們都勸維克分手。
至于那個天生毒藥,還有薄情寡義的小子塞魯斯眨了眨眼,他根本不敢說話。就乖乖坐在一邊,再這樣聊下去,下一站維克就該要和他分手了。
突然,磁懸浮列車卻猛地刹車!
诶?慣性讓雌蟲們誇張地跌下座椅擠成一團,列車故障了?
是的,磁懸浮故障了。一條蜿蜒遊動的長蛇現在卻纏在軌道上,停滞就不動了。
“啊!!!我曠工一分鐘就要扣光一天工資的。完蛋了,我的全勤獎,我的信用卡……”
剛才還講得頭頭是道的獨立大雌蟲們,突然就因為一個小小的公交故障而崩潰了。
“沒時間了!有老公養的嬌妻是不可能理解我們這些工蟲的心酸的。剛才和你聊得很開心,但是也隻能到這裡了!!”說完,很多急着自己上班的蟲子都躍躍欲試要跳下去。
銀色的天空,他們大片大片翺翔。可苦了沒翅膀的。
維克看着列車窗外的蜂窩煤一般黑壓壓的天空,看了眼故意折騰他們的塞魯斯:“敬業真的應該被誇獎,但是總覺得這裡怪怪的。”
“完蛋了,我不會飛啊!”
剛才和維克拉着手相談甚歡的那隻,她就是直接往下望去臉都變得慘白。
小姐姐一族是蟑螂,但是為了融入高級的文明世界,每天趴辦公室當牛馬,翅膀和外殼都蛻化,不會飛了。
維克最後幫小姐姐攔了一輛空中飛蛾,他們分手前,感激涕零的小姐姐問維克:“外面的花是比這裡的香嗎?”
她從來沒離開過地下世界。
維克:“你應該自己去看下就知道了。”
一顆種子埋下後,在流動的風還有免費的陽光雨露滋潤下,破發生長。這才是世界的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