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不得她要暗殺的是自己,而不是小太子。
塞魯斯太絕望了,認為保不住自己的肉身,可盡最大可能想留有自己的精神世界永存。
“塞魯斯,回去吧!你看,你的手......”
和維克十指交握的塞魯斯的手,正從蒼白變成透明。
邪神要抹滅的小太子的意志,是不會允許他偷偷藏在這個精神世界裡的。
維克發現,自己也在慢慢變得透明。他好像消散得比塞魯斯更快點,應該是現實裡生命流逝得更快。
塞魯斯沒想到,隻是維持了短短幾日就不行了!
“維克,其實朱麗的疫苗已經做出來了。我隻是存了僥幸不想那麼快給你。
我怕你很快會離開我給你搭建的美夢裡。但是,你那麼聰明,我知道你會察覺的。”
維克的臉上有了顯而意見的情緒起伏,驚喜,震動,轉而不解,再到苦澀。
“你帶我們來這裡,不隻是想要滿足自己的私欲?”
維克真想抽自己一巴掌,他怎麼能那麼看輕小太子?
塞魯斯用了最最安全,快速,卻又消耗自己生命力的辦法,讓天才的少女研制出了自己一直需要的疫苗。
毒株才是邪神克魯蘇的使者,寄生後的蟲族要麼自甘堕落賭上所有追随邪神。要麼被毒株奪取了生命和意志,淪落為行屍走肉,成為養料供養複蘇的邪神。
疫苗殺不死克魯蘇,卻能扼制住全蟲星淪為邪神祭壇的命運。
這是大局,但是,對他,維克.蝶來說,他最重要的最愛的都在這裡。
疫苗問世,也救不了他們。
“這東西能帶出去嗎?”維克問塞魯斯。他們相擁,靈魂在路邊的車子裡搖搖欲墜,逐漸稀釋。
“我會讓你出去。可也隻有你一個人。維克,我真想多和你在這裡呆一陣子......”
維克沒有哭,他隻是為自己說過的話後悔不已。
“如果你成為了新的邪神,我将親手殺了你。”塞魯斯是因為這句話,才選擇了這條路。
蟲皇終将獻祭蟲星,他曾經以為是理所當然的事情,但是現在根本不願意放手,也舍不得。
隻是,輪不到他猶豫。塞魯斯親吻着維克的胸口,還在維克喘息的時候打開了維克的折疊空間。
“你怎麼知道的?”維克很驚訝。
“我偷看過你的密碼本,知道密碼。我還看到過你們的合照。”他孩子氣地把疫苗塞到了維克的折疊空間裡。
剩下的......唯一的赤誠的,帶着塞魯斯眼淚味道的吻。
吻中,嗚地一聲,是一列地鐵進入了他們站立的高台。
維克不知道塞魯斯要做什麼,但是他們現在站在地鐵站台上接吻。
“注意,注意,按照帕莎自治區的第三百五十二條條例,臭情侶如果在公共場合接吻,将會被抓捕!”
維克愣愣看着塞魯斯:“為什麼要到這裡來?”這是他們剛來帕莎自治區後,經曆過的最荒謬的事情。
就因為塞魯斯說買的甜點好吃,于是維克湊上前去嘗一口。可剛擡頭湊近,就被小太子偷親了。
接着警鈴大作,被警察追捕,啼笑皆非。
塞魯斯一把推開他,走到了高台的邊緣:“因為這是我和你蜜月的開始啊維克。我很開心。還有,我希望我比父親在你心裡活得更久......”
嗚地一聲列車又再次飛馳而過,顯然周圍的蟲族都看不到他們。
于是,那道半透明的身影從地鐵高台躍然而下,那艘磁懸浮根本沒有半分猶豫就壓了過去。
“啊!!”
維克飛撲上去抓緊。但是他手裡什麼都不剩下了……銀發猶如揚起的命運的線,風中淩亂飛舞,看不清來路和歸途。
維克的視野被定格,他跌坐在地上,接着連滾帶爬也下去了。
他妄想從列車駛過的軌道上尋找一些些愛人的血迹,或者被撕裂的碎片。
突然天空,好像破了個大洞。
“那是什麼?”
上班族們并不習慣獨眼的邪神莅臨,他們尖叫四散而逃,可獨眼的邪神從半空傾斜下滾燙的岩漿,将地心潔白的世界完全淪陷。
高鐵站被融化了,讓潔白的高鐵站瞬間陷入到了流沙之中。
帕莎自治區,是蟲星上第一個祭壇……
瑪麗親王她瘋了。克魯蘇許了她什麼,她居然把自己的領地和臣民都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