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爺爺老年癡呆才會說那是外星人……明明就是年輕時候出軌的情人！”她紅唇念念有詞，撩開額頭碎發死死盯着維克。

“少廢話！你被捕了栀栀小姐，知道我的身份還膽敢在軍政公職人員身邊放竊聽器，隻能說你膽子很肥還有種不切實際的自信。”

維克單手一把将她輕松拿捏提起來，可女主播身上濃烈的香水味卻蓋不了她身上異類的味道。和蟲族相比，人類的味道就像是砰的一聲拉開來的鲱魚罐頭，初調是熏得人上頭，但是再聞，還是香香的。

“所以……人類？”别人聞不到她的味道，是因為他們并沒有去過藍星。而維克的鼻子始終帶着那裡大海，初戀和無拘無束的味道。

他和見鬼一樣的栀栀打了個對眼。

“維克中尉？你真的是維克中尉？不對吧！我爺爺都死了，你怎麼還這麼年輕？”

會叫他中尉的，顯然是那時候的熟人。但是，她自己也說了，她爺爺死了。

“你爺爺是……？”

“詹姆斯！”

維克：……

話音剛落，一把十字激光槍的紅點精準落在了栀栀的眉心。維克轉頭，薩菲斯正用一槍能打死一隻喪屍的重型機甲配備武器在瞄準這位柔弱的小姑娘。

“老朋友了！詹姆斯的孫女。”維克和薩菲斯雲淡風輕地解釋。真的是更年期嗎？老薩似乎是來抓他奸情的。

“誰？”薩菲斯有點想不起來，畢竟他和那時候的軍政府聯系并不深，是維克在那裡，就把他诏安過去的。

“小胡子！”維克還想給薩菲斯一點提示，但是他身後的女人突然尖叫起來。不是恐懼，是那種全身細胞都在亢奮尖叫，甚至她用已經折斷的高跟鞋在不斷跺腳！

“上世紀最後的完美男神——最後的天皇巨星薩菲斯！！”

她的話讓曆經政務洗禮的老薩挑眉，有種這姑娘瘋了，快剁碎了用來喂豬的不耐煩。

可是，那姑娘是真的鐵粉，她随身的折疊空間裡居然有厚厚一摞黑膠唱片。

啧！看到這個，維克想起來，自己離開藍星的時候，詹姆斯也給過自己一份留念的珍藏版唱片。他那時候還帶着不能孵化的阿比，天天聽，天天喝酒。不知道為什麼，曾經以為時過境遷的心情突然有種崩塌的迹象。

冰冷的結痂的心房被輕輕一推，土石又松懈地滑落下來。

他摸了下黑膠唱片，都不知道薩菲斯被官方宣稱意外死亡後，後世還再版了那麼多次唱片。

薩菲斯的表情卻是有種油鹽不進的。甚至有種别用黑曆史威脅本皇的冷硬。

“不認識，離着維克遠一點。我聽說，你們攝制組和瑪麗親王走得很近？”

薩菲斯的态度是要殺人滅口嗎？栀栀躲到了維克的身後。其實那不是黑曆史啊！維克甚至覺得，那時候的薩菲斯所有現場表演都可圈可點。但是他如今也沒有閑情逸緻來回味那時候的自己。

無論是作為邪神阿撒托斯還是蟲皇薩菲斯，夠他懷疑身邊所有的同胞，包括手足。

要不是栀栀，維克并沒有發現薩菲斯的神經繃得那麼緊，好像随時會斷掉一樣。其實，他今年也不過34歲，就算可以告訴自己，他就是神明可以為所欲為。

但是，維克從未和此刻的薩菲斯感同身受共鳴過。當他閑來無事，卻在矜矜業業寫着自己的被刺殺劇本，到底是種什麼樣的心情？

“好了薩菲斯，放輕松。栀栀既然是詹姆斯的孫女，我就有辦法讓她成為我們這邊的人。”

維克給栀栀一個眼色。後面的烈焰紅唇的女郎有些猶豫：“不，我是不會随便背叛革命的。蟲星的封建規制應該改變一下了！”

艹！詹姆斯怎麼有這麼蠢的孫女？

薩菲斯重新用槍抵住她的眉心：“維克，最近老邪神那邊出現了複制蟲族，也許她……”

維克一把拉過栀栀，就好像狗皮膏藥一樣從她的後勃頸那裡把僞裝的腺體撕下來了。

“不會搞錯了的，我的鼻子記得人類的味道。而且詹姆斯的确有狐臭，她孫女也遺傳了這個基因。”維克一說，栀栀小姐臉都漲紅了。

“我拜托你别胡說！在世紀末的最後的美少年面前說我有狐臭？你還是殺了我吧！”

她說完，還真的頂着十字激光槍的紅點就沖到了薩菲斯的面前：“陛下，我以前不知道您到底是誰，說了不少得罪您的話，對不起！但是你要知道，我是您遠在太陽系藍星上的小小粉絲，我從五歲開始迷戀你。每年的生日禮物卡上都會許願說要見到薩菲斯殿下！今年我27歲了，真的見到了死而無憾！！”

她虔誠的幾乎快要頂禮膜拜的樣子，讓蟲皇陛下霎那間有了些走馬燈似的回憶。

因為窮思竭慮而快要繃斷的神經，想起了在藍星被迫出道的無奈和種種荒唐的經曆。那是他和維克初戀的時候。

“請給我簽名！”

追偶像的粉絲甚至比三軍陣前的先鋒還要勇敢，薩菲斯用槍瞄準她，而她拿出了一張小卡片。這是她27歲生日的許願卡，心誠則靈，今年上面不是願望清單，而是薩菲斯本尊的簽名！！

“呵，随便給你簽名，我的維克會吃醋的。”

薩菲斯轉身離開，他還是那麼冷漠高傲，但是維克卻覺得蟲皇轉身莞爾一笑的樣子，有了很久不曾洋溢過的生機勃勃。

原來，他們都被困在邪神的陰霾中太久了，久到喘不過氣。但是栀栀的出現，讓他們都想起了藍星上的爛漫松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