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不記得自己是怎麼登上回去的車的,還好訂得位置是頭等艙,艙門一關簾子一拉誰也看不見我的臉。
整個人跟丢了魂一樣,做什麼我都打不起精神,十幾斤重的小光我就這樣一路抱在手上,連手麻了也沒感覺。
路上轉車,又去飯店簡單吃了一頓,吃的是什麼已經不記得了,反正什麼好吃什麼貴就吃什麼吧。
黛倫妮回我了,祝我路上小心,到家告訴她一聲。
為了不讓她覺察到我的負能量,我用衣服胡亂擦了擦眼睛,用以往回複她的口氣回複道:知道啦![表情]
真悲催啊,傷心了連個說話的人也沒有。
這趟回家旅途遙遠,要在路上睡一覺才能到。晚上十點列車按時熄燈,整個艙室靜悄悄的,隻有他人睡得香噴噴的呼噜聲。
我戴上耳機,點開音樂播放軟件《使一顆心免于哀傷》應景的響起,也就聽了個幾十遍吧,聽累了我就随機點開動辄大幾十集的爆笑小視頻,越搞笑越好,什麼胸口碎大石烏鴉表演單口相聲冒險進入鬼屋碰見真的鬼,隻要能把我逗笑,最好笑到能把整個列車抖三抖,把打呼噜的大哥直接笑醒。
但是我的嘴就跟面癱了一樣根本動不了,索性關上手機安安靜靜睡覺好了。
大約十一點吧,手機震動了一下,是一條來自陌生用戶的消息,不用問我也知道是誰。
因為内容就三個字:“對不起。”
我盯着那條短信遲遲沒有反應,屏幕暗了又暗,最終我還是點開了,将那條短信從我的消息欄中删除,為了更幹淨點我點開了回收站将最後的記錄徹底删除。
按下确定鍵時,就好像把之前發生的所有事情全部清零,一股放松感從腳底傳到大腦,困倦感襲來,我任憑它侵襲大腦。
模糊中我好像記起一件事。
種子!
*
等我再次醒來時,列車已經到站,當我踏出列車時映入眼簾的居然不是目的地而是——空間站。
列車怎麼開回來了?我還在疑惑地腹诽,身邊的陸陸續續有人從出口走了出來,不得已我隻能往前走,身後的人越來越多等我反應過來時已經被擠出去百米開外。
奇怪,當時上車的人有那麼多嗎?我疑惑地心想。
而且列車怎麼突然返程了,連個返程通知也沒有聽到,不安的感覺逐漸攀爬上心頭,我顧不得傷心,隻覺得這裡奇怪得很。
好在不安感很快就被熟悉的人打破,不遠處阿蘭和防衛科的人正在疏通乘客。
我上前跟阿蘭打招呼。
“阿蘭,發生什麼事了?”
“是——你呀,空間站接到了來自公司發出的毀滅軍團的突襲警告,所以就下令讓列車掉頭回來了。”
“原來是這樣。”我點點頭。
“你呢,你怎麼也在列車上面。”
“我休假了,打算回家住一段時間。這不是剛上車就被……”結果咋樣不用多說阿蘭也清楚了。
阿蘭心領神會,見他正在忙,我也不便多打擾,簡單說了幾句便再見了。
一路上都能看見防衛科的人正在引導列車乘客有序地進入空間站的未開放區域。
原本擺放在通道入口的“禁止入内”的牌被挪到了角落。防衛科的人正全副武裝,手持槍械将乘客引入通道。
怪不得黛倫妮到現在都沒有找我,估計是參加了這次的行動。
我踱步往宿舍走,路上陸陸續續有防衛科的人從裡面走出來,一排一排的每個人臉上都神情嚴肅僵硬仿佛有重大的事情發生了一樣。
奇怪,真的奇怪,周圍的一切事物都在向我發出奇怪的信号。
可是從開始到現在,我的手機都一直安安靜靜。我摸了摸口袋,感受到長方形的輪廓我才抒了一口氣。可很快我就發現,我的行李呢?
我四下張望。
記憶像是被人用零碎的拼圖塞進空缺一樣,我突然想起來了,我的行李還在列車上,而小光也在列車上面,行李裡面還放着我重要的東西。
我飛速跑回站台,隻見站台上源源不斷有人從列車門内噴湧而出,每個人摩肩接踵幾乎緊貼在一起,幾乎沒有留出任何的空隙,雙手垂在兩腿間。
空隙……空空的雙手……
是行李!每個人的手上都沒有拿行李!
我終于想到讓我感覺奇怪的地方了,得把這些奇怪的地方告訴阿蘭。
我進入人潮,逆流而上,成功擠了過來。
在縫隙中瞥見阿蘭的深藍色制度,我揮着手對着不遠處的阿蘭用力喊到:“阿蘭!阿蘭!”
我的聲貝已經超過了舒适範圍,已經到達了讓人不适的存在,幾乎是貼在路人耳邊用喇叭大聲喊的情況了,可他們充耳不聞,仿佛我的聲音不存在一樣,就像是被人勾走了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