芙媞擡手抹了眼淚起身就跑留下一臉茫然的西澤和自責愧疚不敢擡頭的卡蘭。
“芙媞!”我立馬追上去。
比起坐在椅子上無動于衷的卡蘭,旁邊的西澤反而更加在意芙缇怎麼突然哭了,在意到要想要立馬追上去。
卡蘭一把拉住西澤,站起身來:“西澤抱歉了,恐怕今天不能陪你吃飯了。”
西澤還沒意識到芙缇和卡蘭之間那混茫的情愫,他回了一個毫不在意的笑容,他擔憂地看向芙缇消失的方向:“不追上去真的沒事嗎?飛星節快來了,很多人會趁着節日前鬧事,潮汐一個人去追也不太安全,要不我還是去看看吧!”
“我去。”卡蘭像是下定了什麼決心,一把拽住西澤。
卡蘭将玻璃杯中的水一飲而盡,臨走前對西澤鄭重說道:“西澤,我之前答應你的事情恐怕要食言了,抱歉。”
說罷他拿起椅子上芙缇落下的包,消失在屋檐遮擋的陰影中。
短短幾分鐘就像影院散場一樣,熱鬧褪去隻留下西澤一人,而他迷茫地撓撓頭還沒想明白究竟發生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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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道芙缇從事服務業之前是做什麼的,怎麼能一轉眼就消失不見了。
我扶着牆大口地喘着氣,看着面前分出的三條道路猶豫着去哪條,稍作休息後我選則了左邊較為黑暗的路。
這條路比較偏僻,僅能憑借側面高大牆壁上還沒睡着住戶窗裡透出的光照明。
"芙缇!你在哪兒?"
三回九轉的我居然跑進了僻靜的窄路裡,黑黢黢的環境隻有我一個人的聲響,我的手臂起了雞皮疙瘩,時不時還有嗅到陌生味道應激的野貓發出的驅趕聲。
不熟悉這段路的我隻能像無頭蒼蠅一樣亂竄,真怕到時候沒找到芙缇反而把我自己弄丢了。
我摸着黑前進,終于在盡頭看見了一點點别人安裝在牆壁上年歲久遠黯淡的燈泡。
好像跑到海邊了,這裡的溫度明顯比之前低,還有悶悶的海風潮水聲,仔細聞還能聞到空氣中的鹹味。
走出巷子迎面便吹來帶着冷意的濕風,凝目一看果然走到了海邊,而距離我一兩百米開外就是海岸線。
芙缇會不會跑到海邊了?這個念頭一出我幾乎立馬就往大海的方向看去,通過月色和海面折射的波光粼粼,好像真的有一個人在海灘上走着,隻是那個人正低着頭,我看不清楚是什麼樣貌,隻能身形和衣着判斷是男是女。
我站在高高的坡道的路燈下,間隔着一片沙灘呼喊道:“芙缇!是你嗎!”
見那個人回了一下頭,擡起頭四處張望搜尋了一下聲音的出處。我揮着手,再次高聲喊道:“嘿——我在這裡!”
這次不僅讓那個人找到我了,我也看清了她的臉,在沙灘上的人就是芙缇。
她對我做了一個“回去吧”的手勢,我順着坡道一路向下,總算在坡路盡頭發現了進入的方法。
我一路小跑,沙子吞掉了我的腳步聲,我的呼喚聲也有去無回,芙缇沒有回頭而是沿着海岸線一直走,一直走。
我咬緊牙關,忽略發酸的雙腳和幹澀熾灼的喉嚨。剛剛費力奔跑耗盡了我所有體力,現在我就跟勞累一整天回家的工人一樣,隻要沾上柔軟的棉被,我就能立馬入睡。
眼下可不是可以休息的時候,現在最重要的就是把芙缇帶回去。海風寒峭吹在身上讓人忍不住打顫,我幾乎是抖着腿在走,而且今晚的潮水比以往都要兇猛,我心裡不經拉響了危險預警。
“芙缇!”我雙手環抱在胸前,想用這種方式短暫留存住身上的溫度。
芙缇的身影近在眼前,隻要我伸出手便能碰到她的肩膀。
“芙缇,我們……”我們回去吧,我将未說的話重新咽了回去。芙缇轉過身的瞬間,海風挂斷她的淚珠,一顆一顆墜落在我的肩膀上,而她的眼睛已經紅腫到完全睜不開了。
源源不斷的淚珠從她的眼眶裡跑出來,芙缇的眼睛被淚水占據模模糊糊地什麼也看不清,她隻能憑感覺猜測站在她面前的是誰。
“潮汐你怎麼來了?剛剛有人在那邊叫我,我感覺像你的聲音。”說着她指着我剛剛待過的坡道。
“是我。”我想拉住芙缇的手将她帶回去,雙手剛摸到她的手臂我就被她的體溫驚愕住了。
這也冰了吧!我連忙将身上的馬甲脫下穿在芙缇身上,哪怕這個馬甲沒有袖子。
我摟着芙缇帶着她往回走:“芙缇我們回去吧,卡蘭很擔心你。”
不提到還好,一提到芙缇眼淚就跟斷線的珠子一樣嘩啦啦地掉下來了,她鼻子一抽一抽的,鼻涕也跟着一上一下。
“潮汐,我是不是真的很讨人厭啊。我的情願被卡蘭當場拒絕,也不想他踐踏我的真心,他連問都不問一下就擅自給我安排了人見面,還美其名曰帶我去吃夜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