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來才看清,這裡是個老街胡同,一整個黑黢黢的,就連門頭的店名都少了好幾個字。
卷簾門被拉到一半,正十憶總覺得這場景,像極了綁架橋段。
長清一把拉起推拉門,正十憶聽這聲,這門就不輕。
老姐真是好臂力!
店裡打開燈,正十憶一眼就看見店中間擺放的麻将桌。
沒忍住開口問道:“打麻将啊?”
長總已經挑了個好位置坐下了:“過年哪有不打麻将的,這店有年頭了,我年輕的時候就愛在這玩。”
長總說到這嘴裡開始念叨過去的事。
長海湊到正十憶耳邊小聲嘀咕:“看見沒,年紀大了就是愛回憶過去。”
兩人聽着往事,齊齊搖頭,嘴裡發出“啧啧啧”正十憶非常有眼力見,在長總喘氣的時候,鼓掌叫好。
正十憶又貼到長海耳邊:“我算是看出來了,你爸和我爸應該是一個調性的。”
兩人對着座上的老頭連連點頭,長總可算是叭叭完了,長清挑了個對家坐下了。
長海自動坐在了長總下家,留個上家的位置供正十憶表現。
正十憶忐忑坐下,腦子裡已經知道今晚該怎麼戰了。
麻将機已經上牌,長清突然站起身叫停:“等會兒!賽前儀式不能少。”
長海坐在對家,口型轉達:“拿喝的去了。”
正十憶還以為是什麼東西,就見長清抱着四瓶飲料回來了。
長清遞給長總:“爸,你喝這個蘇打水。”
好一個,輸打水。
長清又遞給長海一瓶:“老弟,你喝這個東方樹葉。”
好一個,東方輸葉。
正十憶眼睜睜看着輪到自己了。
長清低笑一聲:“小正,喝這個,特侖蘇!”
正十憶拿着手裡的特侖蘇,硬笑了兩聲,好一個特能輸!
長海看了一圈,又瞅瞅老姐手裡的:“那你呢?”
長清把手裡的飲料往桌上一放:“我喝營養快線。”
真是聰明上天了,好一個赢養快線!
長清瞅着幾人一人喝了一口這才滿意。
正十憶挺久沒玩了,手有點生,但是給下家放水還是很在行的。
第一把沒過幾圈,除了長總門前滿地開花,其他人全是不開張。
長清很正經在打麻将,來的牌卻不盡人意,各種唉聲歎氣。
前幾把下來全是長總胡牌,正十憶心裡沾沾自喜,繼續給下家喂牌。
正沉迷于手牌中,腳下突然傳來一陣奇怪的觸感,擡頭正對上長海的視線。
桌子下面,小腿被對面人來回蹭,正十憶手裡的牌都掉了,彎腰去撿才發現,長海的腿一點都不老實。
不就搶着過了幾張牌嗎?至于這麼小心眼。
正十憶直起身,裝作什麼都沒發生繼續打牌,懶得擡頭和長海對視,卻能感覺到腿上動作越來越過分。
長海放慢打牌速度,眼神就沒從正十憶身上挪開過:“這怎麼有人打麻将還分心啊?”
正十憶猛地擡頭,這人話裡話外這是點我呢。
一直很少說話的長總突然攔話:“分不分心咱不管,小正啊,你在喂兩張,就能去掌管水庫了。”
長清頓時聽出話裡的意思,佯裝不滿起身:“小正你也太偏了,給老爸放水就算了,怎麼不能放放姐姐。”
正十憶腳下還得制衡長海,嘴上還得應付倆長輩,突然發現打了半天,大家都沒掏錢。
“咱不玩赢錢的嗎?”
長海一直沒糊着,腳下更加不滿的蹭着正十憶的腿,一手支着臉不懷好意道:“玩錢多沒意思。”
長清垂着頭:“早知道我就買兩瓶營養快線了。”
長總再一次自摸,推到牌看着正十憶,告訴他究竟玩的是什麼。
“誰輸誰帶長子鶴一周,現在你和長海可是一夥的,沒剩幾圈了,抓緊了昂。”
正十憶隻覺得晴天霹靂,沒人跟我說啊!這麼嚴重的懲罰為什麼沒人提前知會!
難怪長海一直在桌下暗示,奶奶的,就不能給個口型嗎?
沒長嘴啊!
剩下幾圈,正十憶撸起袖子,一點水都沒敢放,打一張記一張。
開玩笑,打麻将我可七歲就啟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