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門打開,長海和張莉各自從車上下來。
兩人眼裡對對方的戒備直接寫在臉上,李東這時候才反應過來,就一晚上的功夫,兩人直接成敵人了。
長海人高馬大往張莉面前一站:“你怎麼又回來了?”
張莉也不甘示弱:“你不是也回來了嗎?”
“他最近事情多,你暫時别騷擾他。”
張莉聽着他荒謬的發言,不可置信指着自己:“我騷擾?就你這樣的對人家摸摸搜搜的,我都能反過來告你了!”
長海往前走了一步,壓低身子看着她:“那你告吧。”
“我高低告你!”
張莉感覺跟面前這人簡直就是沒辦法講理,氣呼呼轉過身走了,坐上車一溜煙揚長而去。
長海輕笑出聲,坐進車裡閉上眼睛,開口嗓音沙啞低沉:“去公司。”
李東轉頭看看他,一瞅就是同樣一宿沒睡,憔悴的要死,逞強這兩字此刻就畫長海臉上了。
車子開了二十多分鐘,開到了公司。
長海從車上下來,走進寫字樓,一路上早起上班和沒從公司回家的牛馬,都和長海一臉死樣。
人沾了班味就和快樂絕緣了。
坐電梯到了二十七層,直奔辦公室而去,距離上班還有三個小時,匆匆洗了個澡換了身衣服。
推開休息室的門,緊急補覺。
九點鐘,得力幹将護法,錢生,敲響了休息室的門。
“老闆,開會。”
溫潤嗓音響起,錢生叩響休息室的門,再次喊了一聲,聲音雖輕卻溫柔有力。
沒過多大一會兒,休息室裡響起窸窣聲音,休息室的門被打開,男人面色沉重,長睡袍松松垮垮穿在身上,慵懶随意。
錢生彎着眼睛,比劃了個請的手勢。
“老闆,長總已經到了,就差你了。”
長海眼都沒擡:“都來東北多長時間了,這口音一點沒變啊。”
錢生手裡拿着一沓文件,聽見長海調侃,輕輕笑了兩聲。
“那一定是在這裡的時間不夠長。”
長海中肯的點點頭:“繼續維持你的眼力見兒,今年接着給你提薪。”
錢生把今日的項目拿給長海,先行出了辦公室。
長海換了身衣服,拿起項目朝會議室趕,想到錢生永遠情緒穩定的樣子,自動蹦出今天早上的李東。
身邊兩個得力幹将,性格上真是一個天差,地别。
雖然錢生在公司裡幹的時間不長,但兩年時間能提拔到副手的位置,可見為人處事的能力和自身的實力。
進了會議室,錢生在一衆男人中脫穎而出,舉止優雅,談吐得體,已經幫長海提前鋪墊好,今日開會的前言。
長海走過去,錢生讓開位置,下面正對面的長總,面色依舊毫無起伏。
會議室一時安靜,長海翻開手中的項目,一眼掃到一個熟悉的地名。
待收購浴場排序,其中一個正巧是正十憶的老家。
列表上都是暫時标了個市區名,但願這是個巧合。
一場會下來,長海說的話少之又少,基本都是錢生代勞。
直到會議結束,高層離開,長總最後一個起身,看向長海。
“早晚都是一家人,你那邊抓點緊。”
話說完,長總頭也沒回轉身離開。
最壞的結果被老爸一句話基本奠定,長海叫過來錢生。
“去查這個地方,我要準确的收購浴所。”
錢生順着長海手指的方向看過去,眉毛壓下來:“這裡大多都是小浴所,但勝在周邊城中村的客源,我記得這一片兒是長總親自敲定的高價收購目标。”
此話一出,心髒頓時沉到地底,正十憶回家那段時間,恰好問出他的過往。
但長總手伸的太長,長海隻能親自查,奇怪的确是隻能得知正十憶名下有家澡堂,但曆史過往通通查不到。
除了地段優勢,能被長總看上的隻有一個,客源轉化。
長海腦子思考的飛快,如果老爸真要收購正十憶的澡堂,那自己就真成了個徹頭徹尾的騙子。
手上的項目表被攥皺,項目确認人簽字,正是長海老爸——長漲。
一整天長海都無心工作,每過十幾二十分鐘就要看眼手機。
手機都快看出花來了,置頂聯系人始終沒發來一條消息。
各種各樣的猜測從腦子裡蹦出來,打在對話框裡的字删删減減,最後隻留下一條,十點半左右發出的三個字。
“醒了嗎。”
對面始終沒回,直到夜幕降臨,歐神洗浴的黃金時間段來臨。
長海副業愛好上崗,但無論如何也提不起興緻,今晚上排班工作不多,隔壁大爺叫了長海好幾次唠嗑,全都被長海婉拒了。
長海一個人穿着汗蒸服坐在沙發上,看着上面聊天框,新發出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