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她還是太保守了……
這次她不再手下留情,怎麼狠的怎麼來,下到傷筋動骨上到挫骨揚灰,就連她自己寫後都隻敢捏住一角的邪乎法子在他手上卻統統變為廢紙。
甚至還有她剛寫完就已經原地升天的。
“……”我真服了。
幸好她之前沒提前下手,這老祖宗恐怖如斯啊!
她扶着額頭一臉生無可戀地長歎息,被打擊地牙癢癢,她還就不信自己傷不了他一根寒毛!
“嘭——”
她掏出匕首一把拍在桌上,眉眼彎彎道:
“畫符多沒勁,不如我們來玩個更有趣的。”
“剪子石頭布,誰輸了就往自己身上插一刀,誰先死就算輸。”
比血厚她還沒輸過誰呢!
最後祝餘還是在畫符中困的睡過去,意識的最後隻聽見他在喃喃說着什麼……
“隻許為我抄經……”
“隻許教我畫符……”
次日,祝餘是被氣醒的,她馬不停蹄地找到祝仞讓他教自己一道最好能毀天滅地的符法。
祝仞一言難盡地打量着她,後狠狠彈了下她的眉心。
“閑的沒事就去驅驅邪,你身上的鬼氣就快腌出味兒了。”
祝餘一時瞠目結舌,雖知道他指的是鬼霧但還是差點站不穩腳。
“知……知道了。”
她讪讪地笑着,剛想轉身溜走卻被他抓了個正着。
手裡塞來一個錦囊,他簡單囑咐道:“放在房中,驅邪安神。”
似還想說些什麼,但話到了嘴邊有蹙着眉咽了回去,淡淡看了她一眼後便轉身離去。
祝餘掂量着手裡的錦囊,沒有多疑順手放回了屋内,今日她要與荼蘼子去後山綁架山主。
是的,她倆打算先把那老頭綁來逼問!
雖說祝仞極力反對開口向山民詢問地陵的事,但再這麼下去這山怕是又得裂一回,她是想賺那五十年功德可不代表想一輩子留在這。
山鬼一日未除,山民便無一日安甯,過着能有一日是一日的讨生讓山中也一日比一日荒涼。
來到後山時,山民的眼光還是一如既往地裹挾受着各種冷眼與仇視,沒人說話,隻有手中嚯嚯磨刀的磋切聲回蕩着,目光如炬陰森至極。
“不用在意他們。”
荼蘼子将她護在身後低聲安慰道。
迎面走來一個推着土車的老妪,她瘦骨嶙峋的連推車的胳膊都在打顫,直到手中蓦然脫力被土車甩在地上。
周圍人冷眼旁觀,隻有荼蘼子第一個跑了過去。
看着她慢慢攙扶起老妪,祝餘忽地心生不安,提起步子的一瞬,隻見一道寒光乍現,老妪打顫的手忽變得孔武有力,緊握的半截刀柄已深抵在了荼蘼子的腹間。
青衣上染起一圈又一圈的血色,甚至她話都還未說出口腹中的刀刃又被猛地拔出。
“咚——”
幾乎是一瞬,疼痛已将她侵蝕的精疲力竭,她跪倒在地,雙腿重重磕砸在尖石上,割刮的血肉模糊。
“荼蘼子!”
祝餘叫她的聲音都是顫的,她想去接住她可身旁卻頓時撲來無數雙手。
她被抱住手腳,有人蒙住她的眼,還試圖往她嘴裡塞入什麼,無數雙手對着她又是拉又是拽,甚至還有幾把刀子刺入身體的劇痛。
她悶哼一聲,掌心靈力霎時炸開,她得以重見光明,地上滿是被她傷得遍體鱗傷的山民。
她惡狠狠地吐出一口濁血,來不及弄清發生了什麼,無視他們的哀嚎磕磕絆絆向倒在血泊中的荼蘼子趕去。
似是被靈力殃及,一旁的木柱搖搖欲墜,一聲斷裂聲赫然傾倒而來。
“啊啊啊啊啊!!”
頭頂傳來小孩的呼救聲,她擡起頭看見一個半大的人影正朝地面墜下。
眼看他就要摔死在自己眼前,祝餘一咬牙伸出長臂将他撈入懷中接了個結實。
可抱住他的瞬間,小孩卻沒有在說話,反而立馬攬住了自己的脖頸,明明是個看着隻有四五歲的孩子力氣卻出奇的大。
“呲——”
脖子上一涼,祝餘瞬間無法呼吸。
她将懷裡的人甩下,摸上脖頸的一瞬黏稠的血色迅速沾染掌心。
“咳——咳咳——”
“咳咳——咳——”
血像決堤的洪水一發不可收拾地傾瀉,她像被砸爛的染缸般隻能任由血色染遍全身再于荒地上綻出血花。
她說不出話,失血導緻她痙攣無力,無數雙手再次像她襲來,将她的臉摁入血泥,讓她再也無法喘氣。
與此同時,西苑廂房猛然蹿出黑氣,它瘋了一般地朝後山飄去,卻在即将飛出西苑時被一道屏障猛然網住。
“抓到你了。”
祝仞從屋頂飛下,無數黃符形成天羅地網将那團黑氣困在其中,他手中唢呐一吹,滿院皆燃起了熊熊大火。
黑氣被灼燒地亂顫,眼看就要被焚燒殆盡,但随着黑氣漸散,若隐若現的白影卻初具人形。
當他看清那緩緩站起身來的人是誰時,眸中瞳孔驟縮。
那個本該散在擁擠的骨盅,他一直記不住卻又無比讨厭的人。
這一刻,他終于想起了他的名字。
“雨師……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