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斯帕的汽車人基地内,幾個汽車人擠在屏幕前的空地上,等待着拉菲電腦的運行進度。
“感謝救護車平時教給我的賽博坦語,我對資料中一些輕微的信息損毀和專業名詞進行了修複和整理,”拉菲一邊進行着操作一邊腼腆地沖着救護車笑了笑,“并且從其中得到了一些相當驚人的消息。”
“哦就别賣關子了,”隔闆撓了撓頭,他實在是對這些學術性用語不能理解,“你可以直接告訴我們結論嗎?”
“那些資料中說了什麼?”
“bee——bee.”
大黃蜂也歪了歪頭,這讓拉菲笑了笑,這位年紀最小卻最聰穎的孩子将自己整理過後的文檔上傳到了基地内的大屏幕上。
幾個汽車人夥伴包括領袖在内得以不再一起窩在那一小塊空地上。
不再繞彎子,拉菲認真地解釋道:“這艘飛船的航行日志顯示,它「承載了運用當前最精尖的賽博坦科技所制造出來的活體武器——六架為毀滅而生的原生體」,目的是「為擎天柱陛下的大業助力」……而且最後一次的降落地點在五年前的賽博坦城市——鐵堡。”
似乎是怕大家沒有注意到重點,拉菲将屏幕上那個「Lord optimus」标紅了,甚至再一次進行了語言強調。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汽車人不會管擎天柱叫作「Lord」,對嗎?”
拉菲猶豫了一下。
“但飛船航行日志中卻依然使用了這個詞語。我對比了所有殘留的可被辨認的數據,對擎天柱進行描述時所使用的頭銜都是這個,證明這并不是一次輸入失誤。”
“而且五年前,你們剛剛降落到地球,如果救護車給我的數據沒有錯誤,那麼賽博坦的鐵堡在你們降落前應該就已經徹底被霸天虎占據了……”
他露出擔憂的神情望向了領袖。
“所以……”美琪抱着胸倚在欄杆上,看着身後那群神色各異的汽車人們,“我們這是碰到了一艘穿越時空的太空船?像是黑客帝國或者……哦老天,這可真酷,那上面的原生體甚至是個時空穿越者!”
“不美琪,”救護車緊皺着眉,“我之前說過汽車人這邊制造原生體的計劃早在戰争進入白熱化時期就停止了,此後也一直沒有再進行啟用,這點我很肯定。”
領袖也在此時點頭認可了他的說法。
“至于五年前……”
領袖接過他的話茬,“五年前我們的戰争形勢迅速惡化,我們不得不退守到音速峽谷制造方舟号以用作最後的撤退手段。”
“這艘飛船根本不可能在那個時間段受我的指令降落鐵堡。”
更何況……
鐵堡作為曾經的奧利安工作與生活的地方,在威震天第一波報複性的進攻中就已經化為了焦土。
“那麼這個航行日志是假的?”
隔闆和大黃蜂對視了一眼都看見了彼此眼中的不解。
“這是個悖論。”阿爾茜說。
“又或者……”拉菲和救護車想到了同一件事,人類的手指和賽博坦的金屬手指同時敲擊,同一張資料被調了出來。
那是一張針對原生體飛船遺骸殘留的能量液進行分析的報告。
救護車:“在領袖蘇醒後,我和拉菲就注意到了在飛船回收環節以及擎天柱的内置攝像中記錄到的這種紫色能量液。”
拉菲:“而賽博坦人的能量液,無論是精純冶煉出來的又或者是你們的血液,對不起沒有冒犯的意思,但是我們宇宙賽博坦人的能量液……”
兩人:“是藍色的。”
“這就又繞回了我一開始的設想。”
“結合飛船上截然相反的能量波動與資料,最有可能得到的結論,他來自另一個擁有擎天柱的宇宙。”
“一個……可能和我們的世界截然相反的平行宇宙。”
寂靜。
拉菲不清楚這些外星朋友們的觀念中對平行宇宙如何看待,但在地球人的世界,平行宇宙還僅僅處于概念的階段,這艘飛船間接證明了它不再停留在理論,而是真實存在的。
它甚至可能涉及到了跨宇宙穿越的秘密。
然而領袖沉吟了片刻,沒有露出震驚或者其他的神情,隻是冷靜地指出了他的看法。
“能看出這些原生體的制造者、設計圖紙又或者其他關于原生體的信息嗎?”
“具體文件庫在被錄入系統存檔前就被人為損壞了。”拉菲翻找了手上所有的信息,但數據被損壞的部分依舊龐大,前後兩次爆炸幾乎毀了全部的數據庫。
“但飛船最後一條更新的數據中顯示了一次來自霸天虎的襲擊,目的未知。”
“有意思的點在于,同一時間原生體的膠囊中接收到了一條非法信息。”
“操作被系統駁回,其後膠囊艙收到了一條底層代碼更改通知。”
救護車:“内容?”
“無法解讀……”拉菲臉上的内疚藏不住,這位小小的電腦天才第一次感受到了挫敗,為沒能幫上領袖的忙而低下了頭,傑克和美琪過來拍了拍他的肩膀。
“我很抱歉……”
“不拉菲,解讀出了這麼多東西,更何況這其中還是由賽博坦語組成的,這已經相當了不起了。”領袖溫和地化解了他的負面情緒,他們的人類小朋友的确已經非常了不起了。
大家臉上的神色略微緩了緩,他們也沒有錯過領袖臉上的思索。
救護車眯了眯自己的光學鏡,“你更擔心霸天虎為這些原生體設置了什麼危險的底層代碼,考慮到他們無惡不作的性格,我對此不抱什麼樂觀。”
“而且這些……異宇宙的原生體甚至就是為了殺死敵人而誕生的,其中裝備的武器以及戰争模塊一定會是最頂尖的。”
“也不能這麼說,”人類女孩打斷了他,“他們可是稱呼擎天柱為主人!想一下,如果他們是相反的,那麼霸天虎就可能是好人!”
“……哦,我給自己說難受了,這種可能性太怪了。”美琪最後決定停下話茬,考慮到他們前幾天剛被救護車惡補過的賽博坦知識,霸天虎、威震天、聲波、紅蜘蛛……還有什麼來着,不過肯定都不是什麼好人,一想到在救護車口中會吃碳基生物的這些壞人會扶老奶奶過馬路,女孩的嘴裡就犯苦。
傑克試圖把話題掰過來,看着領袖說,“但他們是屬于汽車人的,對嗎?”
“我不知道,傑克。”領袖回答他。
“别太沮喪,這不是你的錯,”救護車看着領袖又強調了一遍,“他根本就沒來得及上線,是紅蜘蛛造成了他的死亡。”
“這不是你的責任。”
這些話救護車似乎一直在強調,他的副官、他的士兵、他的人民,然而領袖如何能忽視這所有造成如今這一切局面的人就是自己。
他強迫自己關注目前更重要的地方,祈求這能換得領袖衛隊的人将對自己的注意轉移到霸天虎的身上。
“而且霸天虎卷土重來,結合那天紅蜘蛛對我們的态度,我懷疑他們已經找回了威震天。”
“我們沒有證據。”
“預感,我的老朋友……我恐怕這種平靜不會維持太久了,他們找到這裡了。”
擎天柱看向基地外的監控,太陽即将從地平線落下的餘晖照耀得整片大地一片猩紅,荒蕪的沙地沒有一絲生命的迹象,灰塵卷挾着風卷草掃過岩石,風聲呼嘯帶來一陣凜冽。
天邊的雲朵也被染色,将整個世界渲染出同一片顔色,美麗卻是帶來黑暗前的最後一絲光明。
領袖難掩心中的不安和惶恐。
領導模塊在他的胸口靜靜閃爍着金藍色的光。
在地平線的另一頭,被機械黨稱為「slave」的機甲在昏迷一周後終于睜開了自己的光學鏡。
猩紅色的目鏡閃爍過迷茫,然而碳基士兵武器上膛的聲音拉回了他的理智。
戒備和恨意再度湧上那雙目鏡,一個碳基的臉也再次出現在了他的視線範圍。
塞拉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