汽車人基地内一片愁雲慘淡,富勒特工不知道發生了什麼,自從他拿出那張照片與視頻後,不管是擎天柱還是救護車,甚至是大黃蜂這個年輕的機子都陷入這種明顯是“我在想些很沉重的東西所以暫時性不可以說話”的詭異氛圍。
總不能是因為照片上這個機是擎天柱的孿生兄弟吧!
富勒特工茫然無措。
上帝在上,如果我做錯了事請讓上級直接罵我而不是讓我待在外星人基地被自己的胡亂猜想吓死。
我才是過來找領袖要一個答案的人吧?作為軍方的聯系人,我可是剛被上級狠狠刁難過,該難過的人是我,為什麼他們一個個的看起來都這麼苦大仇深!?這讓他怎麼好意思去質問汽車人們“領袖”襲擊軍方基地到底怎麼回事?
富勒特工臉上都憋紅了,左看看右看看終究是決定做個會看氣氛的啞巴。
和沒有跟上進度的大人不同,拉菲在看清楚照片的一瞬間就意識到,這個黑色的賽博坦人就是那天領袖沒能救下來的原生體。
雖然尚未弄清楚他是如何存活下來又是為何要攻擊軍方基地,可是親子的存活對于孑然一身的領袖而言一定是不一樣的。
他和另外兩個孩子對視,在彼此的眼睛裡都找到了了然。
拉菲抿着嘴注視着領袖眼裡的動搖,12歲的男孩無法想象四百萬年的光陰不斷地看着身邊親近的人死去是種怎樣的折磨,但和自己血脈相連的人在自己眼前被殺又突然的複活,哪怕是領袖也會有一瞬的悲喜交加吧。
救護車将幾個人類孩子和富勒特工臉上的擔憂和疑惑都看在眼裡,他有心想緩和,然而看着擎天柱陡然瞪大的光學鏡還是将嘴中的話語咽了下去。
領袖臉上的神情幾乎可以被稱之為失态,在漫長的戰争中學會戴上的撲克臉因為這死而複生的奇迹而裂出了一道痕迹。
領袖不會錯認自己的孩子,那張照片上的機子分明就是他尚未降生就被判斷為死亡的原生體。
他曾經以為自己在和威震天數以百萬年的争鬥中早已對死亡麻木,對自己的無力和弱小有了足夠的認識,可這個孩子就像一記警鐘砸在他頭上,告訴領袖,不,你遠沒有做到最好,你造成的毀滅分明和威震天沒有區别,他心底的聲音嘶啞地嘲笑,你連你自己的孩子也保護不了,明滅的火種搖曳着慢慢變化為一個看不清臉孔的人,他喊着領袖的名字然後在每個夜晚和每個領袖沒能拯救下的人們一起變成索命的冤魂讓他不得安甯。
可如今,他還……活着?
手中的數據版掉落在地,領袖像是恍然驚醒般蹲下身子一邊撿一邊低聲道歉。
富勒特工此刻才終于找到機會。
“擎天柱,發生了什麼?”領袖尚未收斂好的心情都挂在臉上,富勒特工盡量委婉地問。
“這和前幾天我處理的那場特大火災有關系對嗎?”他無意揭領袖的傷疤,然而将軍那邊也必須得有一個交代。
“不好意思富勒特工,”擎天柱心煩意亂地将數據版放到救護車手中,半跪下身子和站在另一側樓梯上的富勒平視着說道,“我很抱歉沒有将全部的事情告訴你,但……是的,這張照片上的機子就來自火災中爆炸的那艘飛船。”
原生體的存在畢竟涉及到了賽博坦人的科技,因此他們給富勒特工和軍方觀看的戰鬥錄像并不是全部,汽車人隐瞞下了原生體的存在而隻給他們觀看了紅蜘蛛和霸天虎的部分,為了解除誤會,擎天柱将那天的全部都告知了富勒特工。
在短暫的沉默後,這位成熟的特工抓住了關鍵的點。
“也就是說,本應該死在爆炸中的機子不知道怎麼活了下來,并且襲擊了我們的基地。”他總結道,“可是這依然說不通,”他迅速進入工作狀态,皺着眉指向照片中那架黑色的機子,“那個基地裡隻有訓練用的新兵場地,不光沒有重型武器,連最基本的能量供給也不存在,他沒有理由去襲擊一個自己根本用不到的東西,而且還因此暴露了自己的存在。”
“有可能是誤打誤撞?畢竟他剛出生,啥也不知道,可能是餓了于是隻能賭運氣你們的基地裡有吃的呢?”美琪猜測。
“可是他很明顯是有目的的,”拉菲打斷她,将富勒特工提供給他們的視頻拉大,“你看,他變形後第一發炮彈沒有擊中倉庫或者人群,而是他正前方最大的那棟指揮樓,後面幾發攻擊分别命中了哨塔、車庫和作戰帳篷……”
“與之相對的,你們看,離他最近的士兵甚至不需要他開炮就能被他殺死,但他依然選擇無視這些士兵繼續攻擊建築,哪怕子彈已經對他的外裝甲造成了有效傷害。”
“這隻能說明一件事,他是有目的的在對建築進行破壞。”
傑克就在這時注意到了被投射到光屏後在視頻角落中一閃而過的東西,他沒有把這當做自己的錯覺而是立刻竄到了拉菲身邊,急忙說道:“擴大這裡!對,就是這裡拉菲!”
“還有辦法放大嗎?”
拉菲被他吓了一跳,但很快鎮靜下來,“我試一下。”
幾個汽車人也結束了和富勒特工的讨論,一起湊到了光屏前。
隻見在拉菲的操作下,那看不清的數碼塊很快被放大、解析,然後,露出了一個帶着臂章的人的半個身子。
視頻中可以清晰的看到,這個帶着不明臂章的人從黑色賽博坦人的駕駛室随着他的變形而被甩出了車内。
速度過快畫面又太過混亂與模糊這才讓大家沒能第一時間發現他。
“富勒,你認識這個标志嗎?”
“不,軍方沒有這種标志存在,”特工眯了眯眼睛,将圖片截圖下載到了u盤中,“但我會拿去給技術部門和情報部門的,看看能不能找出些什麼。”
“幫大忙了拉菲。”他拍了拍男孩的肩膀,而拉菲羞澀又謙虛地笑了笑。
“這隻是件小事。”
“但這也不是個好兆頭吧?”美琪敏銳地察覺到了這個一閃而過的畫面代表的隐藏含義,“有人和他同行!”
“我們都還沒認識他,甚至他的家長都還在我們身邊呢!”
“這麼酷的領袖之子結果第一個結識他的卻不是我們!真不公平!”她說着又瞥了一眼照片,原生體脖子上那個格格不入的項圈映入女孩的視線,她遲疑地眨了眨眼睛,思索了一下,沒有在這個時刻把這個發現告訴其他人。
領袖也聽到了她的話。
“帶有不明标志的人員、有目的的進攻……”不好的預感很快沖淡了自己的creation還活着的欣喜,他憂心忡忡,“恐怕有人比我們捷足先登,與蘇醒的原生體先進行了接觸。”
“可是他是怎麼活下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