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拉斯發給他的資料中寫上了軍方基地的詳細地址,最過分的是數字甚至精确到了門牌号。
原生體都不用過多求證這份資料的準确性,這些東西毫無疑問就是出自軍方自己人之手,他懷疑昨日它們可能都還在軍方的絕密電腦中。
天災暗暗翻了個白眼,他或許是将人類的危險等級看得太高了,顯然除了塞拉斯這類人類中的敗類,其餘的人類也并非鐵闆一塊。
霸天虎與汽車人雖然不合百萬年,但即便如此,賽博坦人内部的團結性也遠超這些碳基生物——他們甚至出賣了自己陣營中的資料給了天災。
全然無視機械黨為了獲得這種無謂的資料可能會造成的人員傷亡。
如果可以的話天災實在不想和這些碳基生物沾染上一絲一毫的關系,他加大速度,油罐車24寸的輪胎在地上留下深黑色的制動痕迹,他暗暗希望今天能盡快結束。
和人類相比,賽博坦人在大多數宇宙人眼中其實是一個比較認死理的種族,具體就表現在他們耗費了數百萬年的時間在戰争上,就為了證明對方的主張是錯誤的,隻有自己的想法才是拯救賽博坦的正途。
殊不知自己種族的未來已經悄然流逝在了彼此之間的仇恨之中,最後無論留給哪方陣營的都隻不過是戰争燃燒後留下的一地雞毛。
大多數宇宙人避他們如蛇蠍,天災能理解他們,打到霸天虎和汽車人這樣把自己母星都作沒了的,的确就他們獨一份,也是稱得上一聲瘋子。
同樣的,這樣的戰争他們能打這麼久,也是因為忠誠的代碼就烙印在他們的基礎代碼之上。
賽博坦人忠誠于普萊姆斯、忠誠于火種源、忠誠于領導模塊、忠誠于十三天元、忠誠于領袖,忠誠于自己也忠誠于自己的陣營。
對于他們而言,哪怕是紅蜘蛛這樣看似三心二意的投機者其實也從未背叛過自己,也許他會為了自己的想法成為其他機子眼中那個不穩定的分子,但即便是他也絕不會将自己種族的存亡親手交付于外人之手。
天災自然也擁有這樣的代碼,甚至因為被制造出來的緣故,他要比其它任何賽博坦人都更加看重“忠誠”的分量。
因而小油罐車對這份資料背後的提供者嗤之以鼻。
但他如今似乎也沒有嘲笑别人的資格。
機體上的損傷逐漸自愈,然而火種上的痛楚依然作痛。
夜晚,所有生物都陷入了香甜的夢想,僅餘下夜行的鳥類在捕獵時留下翅膀的拍打聲。
龐大的陰影從偏僻的小路疾馳而過,車輪與地面的摩擦聲驚動了地下空洞中熟睡的鼠類,靜寂的深夜響起一兩聲烏鴉的低鳴。
油罐車一邊向着目的地進發一邊查看着那份言簡意赅的資料。
資料中同樣包含了一份詳細的軍方基地3D立體掃描圖。
基地共有三個入口以及一個出口,從基礎設計上就注定了它是個固若金湯的鐵殼王八。
四個口子都駐守着重兵,每隔半小時會有一組換班人員與門口的輪守人員進行替換,頻繁且密集的輪換表最大程度避免了士兵因為疲勞與注意力渙散導緻的疏漏,而整個基地每15分鐘更是會派出一組持槍衛兵進行日常巡視。
除了人力外,基地也被籠罩在一片特殊磁場内,沒有出入許可的人都會被識别為敵人促使整個基地瞬間進入警戒模式,屆時才叫做插翅難飛。
然而機械黨的資料很明确告訴了天災這種磁場會影響人類的電磁波通訊卻不會識别天災的賽博坦人生理信号。
小油罐車用輪胎想也知道這磁場出自誰之手。
他那個屬于霸天虎的sire顯然是個不願和人類合謀的,那麼人選就隻剩下了擎天柱。
看目前的架勢他本以為那位領袖撐死了和軍方進行一些無傷大雅的交流合作,可能是關于賽博坦文化又或者是一些基礎科技類,但顯然擎天柱已經和人類展開了一部分……軍事合作。
處理器本能地鎖定了進攻的最佳突破路線,雖然士兵的巡邏周期相當頻繁,但是如果敵人是擁有變形能力的賽博坦人呢?
天災的載具形态掃描自他受困時機械黨基地内随意擺放的運載工具,原生體情急之下為了逃生慌不擇路掃描上了這件既不先進也不美觀,而且還笨重的器具,可以說本就是一次失敗的掃描,就和他失敗的誕生一樣,是完全的意外産物。
他躲藏在樹林中,漆黑的塗裝借由晃動的樹枝與茂密的灌木隐藏住了自己的身影,他藏匿在此處等待着自己的獵物。
幾分鐘後,一輛滿載物資的貨車駛來。
天災以大型機難以想象的速度從藏身的高處一躍而下,在士兵反應過來之前原生體手臂中的臂刃已經先一步抵在了士兵的脖子上。
鋒利的刀刃已經徹底将車頭掀成了兩半,吓呆的人類此時還未反應過來自己已經被劫持了。
直到這長着猩紅眼眸的惡魔低聲命令他下車,人類士兵才終于找回自己的理智。
“就這樣下來,”天災帶着自己的戰術口罩,伸進去的刀刃又前進一寸,尖銳的刀尖抵着人類的喉嚨,銳利的部分已經劃開了士兵脖子上的軍裝,“乖乖聽話你就還有活命的機會。”
他不耐煩地命令道:“我隻說這最後一遍。”
士兵戰戰兢兢地下了車,軍事基地中的研究事項本就是機密,除了那些白大褂,士兵們也不知曉,他們隻是單純執行防衛任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