油罐車流暢的變形,對K-19的回答回以暢快的大笑。
“你是個很有趣的家夥,K-19。”
天災的引擎發出陣陣轟鳴,橡膠輪胎在地面上摩擦着滾出氣浪,對K-19給出的答案不置與否。
“但你或許真的說對了一點。”
“信任是自然發生的。”
他啟動發動機,而飛行單位在他身後大喊:“所以你現在是将信任托付給我們了嗎!”
油罐車用兩聲鳴笛替代了回答。
K-19在他身後無奈地攤手,“那我就告訴K-75了哦!”
這次小油罐車隔着老遠的喊聲和K-19手中通訊器裡天災的聲音同時傳了回來。
“不準告訴K-75!!!”
K-19忍不住偷笑了兩聲,随即也變形離開了這裡。
油罐車悠悠晃晃地往機械黨的基地開,在這樣任務完成的事後塞拉斯是不怎麼會管他去哪裡的,隻要GPS的定位沒有出現明顯的偏離,天災就不必擔憂出現暴露什麼,然而小油罐車能獲得的娛樂實在稀少。
看看今天路邊有沒有在準備過馬路的烏龜,看看草叢裡下了崽的母狐有沒有順利回窩,再看看有沒有挂在彼此鹿角上的雄鹿,這就是小油罐車所能擁有的所有可以轉移注意力的東西。
将最後一頭雄鹿驅逐出公路,他漫不經意地路過那個名叫安娜的女孩的房子,燈光一如既往地亮着。
一頭棕發的女孩也一如既往地在廚房準備着晚飯。
女孩踩在小凳子上才能勉強在比她還高的廚台上忙碌,冬天的夜晚來臨的更早,她不得不比夏天付出更多時間為肯利·艾佛利準備食物。
好在這幾天肯利·艾佛利在酒吧沒受什麼氣,回家也沒怎麼為難她,起碼在小油罐車來的這幾天女孩身上都沒有再添新的傷口。
一頓晚飯在女孩娴熟的手法下很快端上餐桌,然而現在距離男人回來的時間尚早,為了防止飯菜變涼,女孩跳下小凳子,将手裡的餐盤都放進了烤箱。
晚飯完成,她今天最難的家務就做完了,但她還得多做一些三明治給自己填飽肚子。
小油罐車停在森林中熄了火,寒風又刮起來了,雪花很快埋住半截輪胎,剛剛熱起來的引擎也冷卻下來了,他停在那裡一動不動,仿若一輛被随意丢棄在這裡的地球車輛。
房子裡的燈光昏暗,但看起來在那天之後肯利·艾佛利還是想辦法交上了電費,人類的手尖因為洗碗而微紅但起碼天災沒再看見人類女孩像他們見面那天被凍到縮成一團。
這是個好現象。
他沒在森林裡待多久,肯利·艾佛利就踩着夕陽的影子回了家。
女孩習慣的縮在餐桌一旁警惕着男人任何可能發怒的動作,然而肯利的心情和前幾天一樣不好不壞,完全無視了女孩的存在,在吃過晚飯後就上了樓,在自己的房間倒頭就睡。
入耳的鼾聲響起,女孩小心翼翼地收起餐盤,沒有發出一絲噪音。
廚房微小的水聲沒吵醒呼呼大睡的男人,安娜收拾好了碗筷也回了自己的房間。
她一邊吃着自己做的三明治,一邊看着手裡梵妮給她讀過的故事書握緊了手。
天災一直等到安娜關掉了自己房間的燈光才離開了這裡。
他一邊往回走,一邊暗暗盤算着自己的那個好點子要如何實現,他的計劃可以慢慢來,但那些傷勢嚴重的量産們等不了那麼久,最多一個周期,他必須得讓汽車人那邊出手救人。
等他心事重重地回到機械黨的基地時,車身上風雪的痕迹在發熱的機體上已經沒了蹤影,而機械黨的士兵手裡已經拿上了他上次給他們帶回來的武器的雛形。
他光學鏡微暗,這些人類……
塞拉斯這次沒什麼多餘的廢話,對他的去向仿若一無所知地開口。
“天災,這次的任務地點在賈斯帕,任務目标:威廉·富勒。”
“我要你把他抓回來。”
“活的?”天災問。
機械黨的首領給出了肯定的答案。
所以,他們找這個名叫富勒的人類是要做什麼?
他們已經有了軍方的資料、武器……
這個人類又隸屬于哪一方?
天災暗自思索着,面上卻不動聲色接下了這個任務。
他正欲離開,塞拉斯就在這時打斷了他,男人擡了擡下巴,副官上前一步,天災注意到他手中拿了一套……等等,那是一套拘束服嗎?
他暗暗打量了兩眼副官,人類在賽博坦人明顯不懷好意的眼神中打了個寒顫,随即又忍耐住心底的奇怪,面無表情地開口,“這次行動我将與你同行。”
哦,他懂了,這個拘束服是給那個即将成為俘虜的人類穿的。
他在芯底給那個即将遭罪的人類默哀,但這個可不是他當初與塞拉斯交易的内容之一。
他們的交易裡明确寫了除了塞拉斯外其他人不可能再靠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