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話開始的強勢也好,對主動權的争奪也好,這都隻可能出現在談判桌上!
這些瘋子!
一種後知後覺的恐懼攝住了他的心神,和涉世不深還未察覺到暗流湧動的油罐車不同,他幾乎為這種恐怖的預想感到毛骨悚然。
他隻是為軍方和機械黨牽線的一個引子,一個棋子,一種聯系,一種掩飾。
該死的,蘭德到底是要幹什麼!他以為人類和汽車人的盟約隻是一張廢紙嗎!擎天柱不會允許……
不遠處,蘭德将軍和塞拉斯終于停止了這種毫無意義的拉扯,也就在這時,他們再次将目光投向了他們。
準确來說是在他身後一動不動裝作尋常車輛的天災。
Damn!
富勒特工暗罵一聲,蘭德的目的,當然了!他怎麼可能不關注到這輛和領袖幾乎一模一樣,他指能力和破壞力都更勝一籌的油罐車!
更何況他就在機械黨手上!
“富勒特工,”蘭德将軍看着他,眼神中的冰冷幾乎讓人退縮,而富勒特工勇敢地回視,“你的任務到此為止,你可以回去了。”
“接下來我會接手。”
富勒知道這個腔調,他的長官的題外話是“你要忘記剛剛發生的東西然後當做一切如常地繼續你的任務。”
而他顯然無法無視,不管那是什麼,他選擇相信自己的直覺,和汽車人們的相處的确使他的立場不自覺地産生了部分偏移。
而富勒特工不打算糾正這些“謬誤”。
“恕難從命長官,”他咽了口口水,身後油罐車的存在感很好地平衡了身在敵營的無力感,他走到塞拉斯和蘭德将軍的視頻之間,“根據我簽下的條款,我需要知道這裡發生了什麼!”
塞拉斯昂着頭根本不屑于再與他進行交流,而他的上司顯而易見露出了不耐,“這與你無關,特工,就像我說的,接下來已經沒有你的事情了,我下達了命令,現在,遵守他才是你唯一需要做的。”他眯起了眼睛,其中威脅的意味不言而喻。
富勒特工頂着壓力站在了原地。
塞拉斯就是這時候出聲的,“天災。”
他喚道。
渣的!
小油罐車的心情驟然下降,他熟悉塞拉斯的口吻,這是不容置喙的意思。
在蘭德将軍欣賞的目光中,一直在他視線中心的那輛油罐車快速變形,不過瞬息,一架單膝跪地的賽博坦人便替代了油罐車出現在了視頻的正中央。
他的機體正如他們的科學家所預測的那樣,遠比領袖要更加優越,蘭德将軍不會忘記那天他出現在基地中毀滅一切時自己所感受到的恐懼與無力感,此時那種感覺再次卷土重來,在桌面下,他的整個腳掌都在為此産生顫抖。
“你就是……”他克制住語氣中的顫抖和激動,“那天出現的機甲。”
機甲沒有對他的聲音産生一絲一毫的反應,他跪在那裡低垂着頭,似乎隻為塞拉斯一人而順從,他乖順得……簡直不像是那日的死神。
塞拉斯在聽見他出聲的一瞬間就知道主動權已經再次回歸了自己的掌控,男人勾起嘴角,重新恢複了自信。
“将我們的聒噪客人送回他該去的地方,他已經沒有用了。”
他傲慢地下令,對天災的順從表現出了十足十的不在意,或者說,是習以為常,讓蘭德将軍順利意識到了,不管他們是用什麼方法讓天災對他們言聽計從,不管如何,他們已經徹底馴服了這個賽博坦人。
一想到他們即将達成的合作、即将完成的計劃、地球的未來,蘭德将軍就再也無法控制自己語氣中的亢奮。
劇烈的光從他的眼神中陡然迸發出來,其中的狂熱同天災在無數人類眼睛裡看見過的毫無差異。
賽博坦人幾乎對此感到麻木,他點點頭,接受了塞拉斯的命令。
漆黑的手掌越過塞拉斯抓住剛剛回過神的富勒,再次将這個倒黴的特工抓在了手裡。
正當他準備變形離開時,那個他“效忠”的男人再次開口道:“你忘記了禮貌,天災,我們的客人還在這裡。”
油罐車變形的程序被迫終止,他茫然地回過頭,沒有讓塞拉斯察覺到自己的無措。
他不經意地瞥了一眼蘭德将軍因為亢奮而漲紅的臉。
塞拉斯的神色也印入他的光學鏡。
這是一次示威。
擺在天災眼前的選項,隻剩下了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