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他們交易的一部分,所以除非我現在立刻對着機械黨和軍方指揮部開火宣戰,他們應該不會再管我在‘自由時間’做什麼。”
油罐車的光學鏡越說越亮。
這也就代表,除非軍方有需要他執行任務的時候,其他的時間他都将是“自由”的!
意識到這點,油罐車臉上的激動瞬間一覽無餘,K-19明白自己此時應該勸阻他不要在這麼短的時間内讓自己的情緒模塊有這麼大的波動,然而他實在做不了那個掃興的機子,所以他任由自己與天災緊握着的手因為油罐車的動作而搖晃。
天災也是此時才發現自己的指爪竟然還和K-19牽着。
遲鈍的CPU反應過來這是這具機體自誕生起第一次和除了塞拉斯的機械爪外的陌生機甲有這麼長時間且親密的接觸。
那雙屬于量産機的爪子突然就變得炙熱起來,天災能夠感受到自己手中的傳感節點是如何忠實地向他的主人傳達另一架機甲身上最小的動靜的,他能夠感受到自己手背上K-19的數字指是如何摩挲着自己、他們尖銳的爪子是如何收斂并以最溫柔的方式觸碰彼此、手心中幾乎灼傷他的溫度是如何向自己傳達安心感。
他突然猛地抽離了自己的手。
量産機似乎是沒有察覺到他動作中的慌亂,天災隻能在火種逐漸紊亂的頻率中向一臉疑惑的飛行單位為自己的突兀動作道歉。
好在K-19沒有在意,反而向天災解釋是自己先沒有經過他同意就草率做出了這樣的行為,希望天災不要介意。
這反倒讓小油罐車内疚地愣在了原地。
他摸摸自己的戰術口罩,确認還戴在自己臉上後才安心地轉移話題道:“回應你之前的問題,我打算去要挾汽車人派出他們的醫官救人。”
談到正事,K-19也端正了神情,仔細聽着天災的話。
“我知道這都是借口,我很抱歉之前沒能和你們進行聯絡,但我找到了确保他們一定能伸出援手的方法。”
“在我的上次任務中,我得到了和汽車人交好的特工的定位,而那個位置坐标是一個人類幼崽的家,”他勾起了嘴角,頗有些自傲地說,“我在擎天柱的三個親衛手裡擄走了他們的人。”
“而我很确定那幾個人類幼崽在最近一段時間内還會住在那個坐标點。”
“我隻需要再做一次相似的事情。”
“仁慈的汽車人領袖不會對拯救同伴的機會視而不見,而汽車人的宗旨也确保了他們不會在這次‘交易’中耍什麼花招。”
他沉吟了片刻,“雖然霸天虎那邊可能會擁有更多的醫療資源,但我不認識除了威震天和紅蜘蛛……還有你以外的機子,聽你們的描述,哪怕我綁架了威震天,其他霸天虎也很可能不會照着我說的做,而且還會讓威震天知道你們的存在。”
他又輕歎了一口氣,無奈攤了攤手,“而且如果K-75和我聊的東西裡沒有胡編亂造的話,我更害怕我綁架威震天後紅蜘蛛會立刻宣布他是霸天虎的統治者然後把威震天丢給我。”
光是想想那個場景小油罐車的腦模塊都嗡嗡的。
“這對我來說風險性有點兒太大了。”
“所以還是汽車人更保險一點。”
他小聲蛐蛐,“當然,除非我的内置資料庫沒有騙我,擎天柱真的是個嗜血暴君。”
好在他的小聲呢喃沒有被量産機捕獲。
K-19全神貫注聽着他的計劃,幾乎被眼前這輛油罐車意氣風發的樣子吸引,這副模樣遠比剛剛蜷縮起來的樣子要更好。
天災說着說着卻突然皺起了眉,“哦不,我在這裡待了……四天?!”他大喊。
内置時鐘此時清楚地标注着今日的日期,而那距離他上次執行任務可已經過去整整四天了!
誰知道那些人類會不會迅速搬家或者……給那個坐标點加上更多監視或者戒備!
爐渣!
他暗罵一聲急忙起身。
系統自動校準,短短幾瞬後K-19眼前的機子就再次恢複了正常狀态下的戰鬥能力,所有人印象中那輛自傲、優雅又永遠挂着一絲遊刃有餘的微笑的油罐車又回來了。
他向着K-19伸出手,“走吧,我相信我們這兩天可有的忙了。”
洞穴中那個脆弱又崩潰的機子消失不見了。
飛行單位一把抓住他的手,站了起來,終于确認天災恢複了正常,他一直緊繃着的精神也終于放松了。
“對了,你在霸天虎那邊過得怎麼樣?”
天災一邊檢查着自己機體内的武器模塊是否運轉正常,一邊随意和K-19聊道。
被問到的量産機顯然愣住了,迷茫重複了一遍“什麼”。
“我說,”臂刃和肩膀上的炮彈翻出又回歸原位,發出一道清脆的響聲,看來這幾日的疏于保養沒有讓他的機體出現太大問題,天災語氣放松地說,“威震天沒有發現你偷偷幹的事情吧?”
“沒有?”K-19遲疑地回答,“最近我們和汽車人沒有發生戰鬥,礦場和霸天虎戰艦也沒有出現其他意外事故,威震天陛下和其他長官似乎一直在研究一種特殊的能量體,所以所有軍事活動都暫時停止了。”
油罐車吹了一聲口哨,“那不錯嘛,正好方便了這次的行動!”
他走出礦洞,任由月光覆蓋了他的機體,他伸了伸腰,轉過身沖着K-19露出了一抹張揚的笑。
“接下來,你們就在洞口等着汽車人醫官被我綁回來吧!”
紫色的飛機跟在他身後,看着那輛恢複元氣的油罐車臉上的笑容與沐浴在月光下流光溢彩的漆面,任由火種中的激蕩肆意發酵。
他和等在洞口的油罐車碰了碰胳膊。
“嗯,我相信你。”
黑色的油罐車擺了擺手,不再浪費時間,駛入了夜色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