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琪的話跳過了擎天柱,但顯然對于這位汽車人的領袖,她也不知道該怎麼向這位領袖的親子介紹。
好在天災的數據庫遠比她更加了解。
油罐車也借此機會滿意地給自己檔案庫内汽車人陣營的資料進行了一輪更新。
也刻意回避了領袖的眼神。
“你呢?”介紹完一圈後美琪問,“你還沒向我們正式介紹過你自己,或者你身後的那幾個霸天虎?你們看起來和我們遇見的霸天虎士兵不一樣。”
在天災身後,K-75冒出了一個頭。
“我?”他擡起尖銳的爪子,指了指自己,“我叫K-75。”
“你好,上次被天災綁回來的人類女性。”
傑克小聲吐槽了一句,霸天虎的直白邏輯。
“那是你的名字嗎?”美琪沒有糾正他的稱呼,反而詫異地皺起了眉。
“那甚至聽起來都不像是一個名字。”
“這是我們從流水線下來後的編号,代表了我們上線的時間和生産線。”
K-75接着說:“而且什麼是名字?”
美琪被他問愣了。
天災伸出手把性格格外活潑的飛行單位從自己身後按了下去。
“我想你們已經足夠認識我了。”
他冷靜地說,不顧身後K-75散發出的幽怨的氣場。
“而且他們也不是霸天虎,早就不是了。”
“好吧,我看得出來你們都在瞞着我什麼,我一點兒也不想知道,但你們是為了被救護車推進醫護室的那兩架機子才來到這裡對嗎?”
女孩收斂了一絲臉上的情緒,窺着天災的臉色終于問出口。
“你來到這裡後就一直關注着醫療室的動靜。”
“……”
這次美琪沒得到回應,但天災的反應本身就代表了一些事情。
哦天哪,女孩在這時意識到。
那個被救護車推入醫護室的機子是K-19。
那一定是K-19。
她的眼睛一下子放大了。
而身後的傑克則意識到自己熟悉這種神情,他的母親是一位護士,醫院裡總不缺少等待在醫護室外的病人家屬。
小油罐車的一隻手甲扒在欄杆上,一直在聽着他們的對話的傑克和拉菲對視一眼,還是鼓起勇氣走上前。
傑克拍了拍他的手背而拉菲有些猶豫卻還是握住了他的一根手指。
阿爾茜的引擎有輕微地卡殼,但摩托車本欲阻止的動作被隔闆輕輕按下了。
“嘿……救護車是我們這裡最厲害的醫生,他們一定能沒事的。”
盡管他們與天災的聯系沒有汽車人與美琪那樣深,但身邊人隐隐約約的對天災不一樣的态度和油罐車本身所表現出來的友好是他們所能夠感受到的。
哪怕是為了美琪曾對他們說過的天災所面臨的東西,傑克和拉菲也做不到在油罐車處于這樣的時刻時袖手旁觀。
天災沒有動作,K-75也同樣沒說話。
這就是他們所擔憂的,從剛剛一直持續到現在的友好氣氛在此時蕩然無存。
他們根本無從得知手術進度,油罐車的光學鏡透過走廊再度投向一直未開過門的醫療室。
他隻能希望一切正如H-45所最後希望的那樣進行。
“希望如此。”他低聲說。
“……但另外一架被推進去的機子……”美琪擔憂地想起了救護車的擔架上不止有K-19一個機子,“他看起來已經……”
女孩的話沒能說全。
她眼看着被救護車擡入醫療室的兩架機子一個的火種艙近乎全毀,另一個則隻剩下了半個身子。
以人類的标準來判斷,那根本不是能被救回來的傷勢,而不管哪個是K-19,或者他們想要救下這兩個機子,那都是幾乎不可能的任務。
哪怕那是救護車。
“那是H-45,”K-75頂着她投過來的目光置換了一下,說,“他希望能用他的機體替換K-19已經損壞的部分。”
人類聞言都露出了震驚的表情。
“可……可……”傑克說,“這樣是可行的嗎?”
那當然是可行的,三個孩子裡拉菲最先意識到了他們想要幹什麼。
他注意到過霸天虎的量産士兵實際上機體是高度統一的,如果這種統一是建立在他們機體内部回路與零件的一緻上,手術的操作可行性就會大大提升。
但還有一個問題,一個最重要的問題。
他擔憂地同天災一樣将目光投向了手術室。
“可是這麼做了,K-19醒過來後要怎麼辦呢?”
美琪的眼神恍惚地看向天災,“你們要怎麼解釋他活下來是用了H-45的機體?”
“如果K-19不希望你們這麼做……”
如果K-19知道自己的生存是建立在同伴的死亡之上的話……
美琪幾乎不敢想他會做出什麼樣的反應,但如果那個被救下的人是美琪自己的話,她想她會無法接受這樣的現實。
她會看着這具曾屬于同伴的身體崩潰的。
K-75别開了視線。
天災轉過頭來,告訴她他已經為此做好了準備。
“我會告訴他是我做出了這個決定。”
他平靜地說。
“如果他要怨恨或者憤怒,那就由我承擔。”
在氣氛再度陷入凝滞之前,救護車終于推開了醫療室的大門。
“他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