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

略有些驚訝的聲音在耳邊響起，溫熱的掌心托住身軀。

屬于另一個人的氣息讓蒲若琛低嚎，卻無力推開，反而将手掌殘留的貓薄荷氣味抹在男人身上。

血腥味更濃了，與貓薄荷的氣味交織，似乎還能聞到灰塵與硝煙，沸騰的血液在身軀裡滾動、燃燒。

他幾乎控制不住地發出貓叫與呼噜聲，幻覺讓男人聞起來像他前世吃的幹糧，舌尖蹭過尖牙，胡亂地試圖探尋更濃的氣味。

“讓開……”

僅存的理智顫抖着出聲，擡頭對上一雙含着笑意的眼眸，他卻刺入表面，生生剝開裡面暗藏的冷漠。

踢腿前踏，被手臂牢牢禁锢住身軀，反而像不老實的家貓，在主人懷裡亂蹬。

“不領情。”殘缺的耳朵還在淌血，男人卻像感覺不到痛似的，誇張地歎了口氣，那語氣仿佛在說他不識好人心，熟悉的虛僞讓他無比厭煩。

想讓他閉嘴。

過往與現在交織，男人的面容在視線中逐漸扭曲成線團，低喃聲與雨點從幻覺中爬來，就像是……回到了那個地方。

于是他也選擇了最直接的辦法——

唇舌貼上脖頸時，明顯感覺到男人身體僵了一下，蒲若琛亮起牙，狠狠紮了下去。

讨厭的聲音再一次響起，連聲線都沒有抖：“怎麼還亂咬人啊。”

男人挑眉，似乎根本感覺不到多少痛意，皮膚隻留下不清晰的壓痕，反而讓咬人的貓龇牙咧嘴起來。

“唔……沒有精神力，身體素質也差。”溫熱氣息離貓耳很近，似乎見耳朵受不了地抖了抖，疑惑輕問，“怎麼活到現在的。”

蒲若琛全身的毛都炸起，胡亂地想撓他，被輕巧捉住手腕，于是用牙齒用力齧咬起那一小塊皮膚，力氣卻逐漸減弱。

【貓薄荷威力這麼大？冷漠野貓主播秒變家貓？？】

【我家貓就這樣】

【跟你們這些有貓的拼了！！】

【雲養主播＝雲養貓，秒了！】

“呵。”男人輕笑一聲，幾乎有些縱容的意味，可直播間的厭惡值提示卻暴露了他的心思——

【陳書谕厭惡值+5，總厭惡值：5。】

彈幕瞬間炸鍋了。

【被貓貓主動貼貼還不滿意？！】

【不愧是狗男人，虛僞！】

【不是你們關心一下主播啊！！】

彈幕滾動，蒲若琛早已看不清楚，隻在意識歸于黑暗前，聽到男人低沉微啞的一句話：

“蒲若琛？”

刺眼的白光剝離黑暗。

再次醒來，昏昏沉沉的腦袋讓他皺起眉。視野隻容納了有些破舊的天花闆，周身冰冷的氣溫讓皮膚染上微寒，蒼白燈光如牛奶傾倒，視野卻驟然闖入隻有一隻耳朵的頭——

看彈幕的反應，他就是陳書谕了。

陳書谕笑眯眯的眼睛盯着自己，與小巷的記憶重合。一陣惡寒驟然升起，他下意識用貓爪刺去，抓空後向躲開的狼犬瞪去。

“别鬧了。”有些怯怯的、柔軟的嗓音鑽入耳朵，陌生又帶着些熟悉，似乎不久才剛聽過。

腹部傳來疼痛，蒲若琛坐起擡睫，尋着聲音看去，嗓音的主人有一頭軟發，向他投來擔憂目光：

“若琛，你好點了嗎？”

等看清人後，蒲若琛眼前一黑。

誰能告訴他，為什麼這個人身上散發着白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