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些憐愛地吻了一下那瓣耳垂，滿意感受因惱怒造成的呼吸不穩，僵硬不自然的身軀，和随時想殺了他的冷意，說：

“想築造壁壘，就需要龐大的精神力，而隻有我定制的最适合你。同時，你喝下的恢複劑越多，攝入到我的精神力也越多，就越親和。”

“精神力的防禦機制也會背叛你，你能信任的隻有我，寶貝。”

指尖驟然傳來刺痛，鮮血滴落。白團子炸毛弓身，耳朵後翻發出低吼聲，狠狠咬了一口還不夠，利爪在燈下閃着光。

陳書谕沒生氣，将受了傷的手從黑貓身上移開，傷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愈合，血迹被機器人飛速清理，“真是随你。”

糯米：“喵！！”

壞人！！

眼見糯米即将應激，毛茸茸們都要被喊動，蒲若琛垂睫将糯米護在懷裡，低聲哄道：“糯米乖，不怕。”

輕輕地，從喉間滾出安撫貓咪的小聲貓叫，将陳書谕與糯米用不同空間隔離開來。

“我最讨厭自以為是地，想入侵我領地的人。”

蒲若琛手指一敲，陳書谕隻覺得腦中意識震蕩，等精神力開啟防護機制時，已經單膝跪在了黑貓面前。

糯米試圖去蹭他的手，在隔離空間内部搖晃尾巴，被一句“好，補償你”安慰好後輕哼，高傲地瞥了眼狼犬。

壞人！懲罰！

“上次的監控，這次的精神力恢複劑……陳書谕，你想讓我怎麼信你呢？”他低着眸，翹起的鞋尖橫出毒刺，正正好抵住狼犬的咽喉。

而陳書谕不受控制地，将人類的手指變成獸爪，在自己胸口前虛抓，似乎隻要蒲若琛一聲令下，就會将自己的心髒掏出來獻給他。

果然被反擊了啊。

他的小貓，竟然能熟練運用精神力反制，将外來者融合成自己的眼線。

高高在上的小貓，懶散扯去無所謂的外衣，将所有對自己不利的都握在手中，然後為自己所用。

完了，更喜歡了怎麼辦。

“其實你根本檢測不出來。你是怎麼證實的呢……用了什麼……不該存在的東西嗎？”陳書谕笑着，“所以你順水推舟，利用風波，也利用了所有人。”

其實沒有，蒲若琛想。是那負兩千五百萬的積分附贈。

主播看起來遊刃有餘，然而，蒲若琛這邊已經亂成了一鍋粥。

以直播間彈幕的驚恐為節拍，以系統的哀嚎為曲調，在他眼前耳邊吵翻了天。

還有……“那邊”傳來的警告聲。

陳書谕觸犯了世界法則，意識到了高維生物的存在。

從第一次見面開始，他就在試探自己、并确認着什麼了。

除此之外，萌寵心意的大家，和無法捉摸蹤迹的顧客們，随時可能到來。不能讓他們看到這一幕，不能讓他們聽到隐秘的信息，不能讓他們知道這些所有的一切。

彈幕在出主意，系統在勸告，警告聲在反複強調必須遵守的規則。

“陳書谕，你想拉什麼陪葬我都沒興趣，但我會在那之前殺了你。”蒲若琛在獨屬一人的警報裡，冷眼道，“以及，閉上你的嘴。”

停止所有的探尋。

殘耳獸人聳肩，主動轉移了話題：“真奇怪，你明明不喜歡這個世界。”

蒲若琛：他好煩。

系統：【放下刀吧宿主，難道您忘了，您是因為什麼進來的……雖然我也覺得他煩。】

兩股糾纏在一起的精神力，還在互相對抗，形成微妙的平衡。端坐座椅上的黑貓，與單膝下跪的狼犬對視。

他們都沒有說的是，雖然陳書谕幹的不是人事，但那浩瀚無垠的精神海、濃郁的精神力，的的确确在以損傷自我為代價，滋養蒲若琛幹枯的精神海。

自以為是，莫名其妙，沒有邊界感。

讨厭他。

蒲若琛氣得狠踹陳書谕兩腳。

系統：【宿主……QAQ】

[急什麼，聲音早就被過濾了。]

風鈴驟然響動。

蒲若琛、陳書谕、糯米，包括看了半天戲、其實根本沒聽到他們在說什麼的毛茸茸們，齊刷刷盯着門口。

不是他們，一襲華貴黑袍，嚴嚴實實包裹住身軀和頭，隻露出有些熟悉的白皙下颌，與水潤的紅唇。

第一個顧客？

精神控制松開，陳書谕無比自然地站起身，卻見殘影掠向黑貓，剛想動作，被一個手勢壓下。

“盧奈爾？”蒲若琛被黑袍猛地抱住，将差點被壓到的糯米托在身側。

兜帽落下，露出耀眼的藍色長發，身軀顫抖的人魚吸吸鼻子。

“嗚嗚嗚嗚嗚哇哇啊啊啊——”

蒲若琛眉頭一跳，在人魚露出的白皙脖頸上，看到了顔色淺淡、卻無比矚目的吻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