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采摘茯苓事小,欲圖謀反事大!”明月強壓亂跳的心髒,急忙将扯回正題。
興許是剛剛暧昧的氛圍以及這殿内幽暗的燭光,才讓自己忍不住緊張起來罷。
甯紹行的視線也不在停落在明月身上,他側着腦袋,單手支頤,一手輕捏眉心:“朕知道了。”
“這件事,你且不用管,朕會命人去調查此事。此外,女子學院的先生朕已經着人去了。學院招生如何?”
明月向前兩步,拉近了二人的距離,将招生之事一一陳述。
案前帝王并未多語,側着腦袋認真傾聽,後淡淡道了句:“做的不錯,看來朕要給靜貴人多些賞賜了。”
明月并未拒絕,接着他的話繼續道:“嫔妾今日來并非隻有這兩件事要禀告。”
甯紹行揚起眉尾,卻見她掏出随身攜帶的錦囊銀針,以及那株茯苓。
當着自己的面,又不知從哪兒倒騰出來研磨器具,将茯苓與另一味中草藥一起放入舀具中,輕輕碾碎後,在掏出錦囊裡母親留下的藥丸,加入幾滴自己特制的草藥水。
研磨了許久,直至那碗舀具中的藥物呈現出草綠色,這才盛上前去。
甯紹行早已平躺在龍榻上,将那條右腿暴露在外後,靜等着明月為自己治療。
此次治療時間,相較于平常甚是長久。且随着治療的推進,甯紹行隻覺得那條右腿越來越疼,又忽然漸漸失去了知覺。
好像右腿被人卸掉了一般,空蕩蕩的。他緊閉雙眸,額角卻冒起了細細薄汗,疼,鑽心的疼。縱是在能隐忍,這種鑽心之疼還是讓他忍不住輕呼一聲。
想要睜開眼,眼皮卻像頂了千斤重擔一般,無論如何都睜不開。
額角的細汗被輕輕的楷去,鼻間萦繞着一股淡淡玫瑰香。是明月專屬的氣味,第一次見她時,她被一群刺客包圍,他見不慣欺辱女人,索性救了明月。那時的她,身上也是這個股子淡淡的玫瑰香。
似有似無,勾人于無形。
“陛下,再忍忍,很快就好了。”
輕柔的音調安撫了他的心神,好似又一下子不疼了。緊皺着的眉頭也跟着舒展開來,漸漸竟失去了知覺。
反觀明月,潛心為他根治,并未同他一半,心理戲如此多。
等明月完成最後一步後,終于長舒了一口氣,她拿過别再腰間的帕子,擦了擦臉上的汗珠。待甯紹行醒來,便可知曉有無徹底根治。
不過此次,她有十足的把握。
明月湊到平躺着的那人面前,沒有說話,隻是雙手支撐着床沿,靜靜地看着雙眸緊閉的甯紹行。
當今帝王,張了絕好的皮囊,又才華出衆,怪不得後宮女人要為他的恩寵,掙得頭破血流。
隻是這人的脾性,着實讓人捉摸不透。
正思索着入神,那人卻忽然睜開雙眸,一把抓住自己的雙手,頓時隻覺得身子一虛,等反應過來時,卻被那人壓到了身下。
甯紹行居高臨下俯視着自己,嘴角卻勾起一抹若有若無的笑意:“可是看夠了?”
明月并未回避目光,又是一次直勾勾的四目相對,卻未回話,話鋒一轉:“陛下現下如何?”
“呵。拖了你的福,倒是不再疼痛,隻是不知會不會複發。”說話間,男人輕輕皺了皺鼻子,又靠近明月一些,在她耳畔低語道:“這次先饒了你的小命。”
“那嫔妾在此謝過陛下了。”察覺到二人此刻莫名的氛圍,她小心抽回被捉住的雙手,想要趁機從男人身下離去。
雙手卻又一次被人捉住:“想逃?”
“别再逃了。”
因着最後一句聲音實在太小,明月并未聽清。
心髒卻緊跟着砰砰直跳,畢竟她長這麼大第一次被男人壓在身下,說不緊張那是假的。不知是不是過于暧昧的距離,她腦海中閃過的全是與甯紹行親密接觸的畫面。
更可怖的是,竟然沒有一絲排斥之情……
隻覺得心髒怦怦跳的更快了。
她這是?……
不,不會的……
腦海中一直否認着,可心動确實如何都掩蓋不住。從什麼時候開始呢,興許是從屢遭姜淑妃陷害,甯紹行都站在自己這一側開始,又興許是從男人答應護自己周全時開始,抑或是更早,從他第一次救了自己的性命開始。
雖知甯紹行的選擇不過是因着自己對他有利,可相處這麼久,說不心動,是假的。
忽然,明月不想再騙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