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循宥,你不會是害怕了吧。”
看着站在索道入口發呆的顧循宥,裴舟行瞥了眼不遠處的纜車調侃道。畢竟這個露天的纜車,除了座椅前面的一個橫杠,并沒有其他的保護措施。
對于裴舟行的調侃,顧循宥隻是淡淡看了他一眼,說了句“無聊”,便擡腳去索道處排隊。
裴舟行快步跟上顧循宥,撞了撞他的肩膀說道,“顧同學,别怕。我肯定帶你安全着陸。”
“嗯。畢竟索道不需要認路。”顧循宥瞥了眼裴舟行不緊不慢地說。
“顧循宥,你是不是除了這件事就沒什麼可說的了?”裴舟行眯着眼威脅道。
“也不是。索道應該也不會讓你把自己丢了吧。”顧循宥目不斜視地說道。
“行!你赢了。”裴舟行雙手投降道。
裴舟行和顧循宥坐上纜車,一路俯瞰山下的風景。裴舟行頗有談興地說起了他家夏女士因為恐高而發生的一系列啼笑皆非的事情,不過說完之後就立刻警告顧循宥,不要把這件事抖到夏文瑤女士面前。
“知道不能說,還告訴我?”顧循宥略帶無語地問道。
“所以說,你看我多信任你。”裴舟行拍了拍顧循宥的肩膀,故作高深地說道,“現在,你是不是在為平時抓我的小缺點不放而愧疚?”
“不是。”
“顧循宥,我發現你……”裴舟行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聽到姜竹月的聲音,
“上面的兩個,看鏡頭!”
裴舟行一臉茫然地向前看去,隻聽到“咔嚓”一聲,接着就看到姜竹月比了一個ok的手勢。
剛下纜車,裴舟行就看見了坐在前方不遠處坐在花壇上的一排人。而姜竹月正拿着相機,低頭看照片。
“姜竹月,你到時候要是不把照片發我,我可就要告你侵犯肖像權了。”裴舟行看着姜竹月手裡的相機說道。
“我說了,這是合照,顧循宥都沒說什麼,再說——”說着,姜竹月看了眼手中的相機繼續說道,“再說,你完全沒有顧循宥上鏡好嘛。”
“各位大佬們,我們可以等到坐在餐桌上再聊嘛,孩子要餓死了。”鄧子瑜耷拉着腦袋說道。
“吃吃吃,鄧子瑜,你天天就知道吃,怪不得你爬幾步就開始喘。”于月柯看着鄧子瑜的模樣嫌棄道。
“好了好了,那我們先去吃飯吧。”看着又要吵起來的兩個人,阮思嫒趕緊說道。
“走吧,今天我們裴少請客。”景陽羽瞥了眼裴舟行調侃道。
“那我們去吃那家火鍋吧,評價不錯呢。”姜竹月建議道。
“那快走吧,我覺得我現在餓得能吞下一頭牛。”說着,鄧子瑜趕緊推着衆人往前走。
裴舟行和顧循宥并肩走在最後,顧循宥沒有看他問道,
“你什麼時候說中午請他們吃飯?”
“就早上,他們随口提了一句,我就答應了。”裴舟行随意地回道。
“嗯。”顧循宥看了眼裴舟行沒再追問。
一行八人說說笑笑,大概10分鐘後到了火鍋店。因為是中午,店裡的客人很多,但可能是因為他們今天的祈福真的感動了某個心軟的神,他們進店的時候,正好還有最後一個空桌。
餓得已經前胸貼後背的鄧子瑜,剛把東西放下,就拉着今天請客的金主爸爸裴舟行點菜去了。其他幾個,也是拿小吃的拿小吃,拿飲料的飲料,搞蘸料的搞蘸料。一段折騰下來,大約半小時後,他們終于吃上了飯。
“裴舟行,你說吧。怎麼我們挂完福帶,你們就不見了?”等菜上桌的間隙,姜竹月将手裡的筷子當做案闆,故意大聲拍在桌子上質問道。
“就是覺得上山挂福帶比較高,更靈驗一點。”裴舟行趕在顧循宥開口之前趕緊說道。
“裴哥,那就是你不地道了。你為什麼隻拉着顧學神,不和我們一起去。”鄧子瑜兩眼巴巴地盯着鍋裡的菜順嘴說道。
“鄧子瑜!”于月柯看了眼裴舟行和顧循宥,撞了撞他說道,“吃你的飯吧。”
“哦。”鄧子瑜看了眼于月柯的表情不再說話。
“看你們挂的挺開心的,就沒打擾,隻能拉着顧循宥一起去了。”裴舟行拿起杯子喝了口,喝水間隙瞥了眼顧循宥繼續說道。
“裴舟行,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有儀式感了?竟然能想到上山去挂福袋,你之前不是最讨厭寺廟、燒香、祈福什麼的嗎?初中許經緯談女朋友,去寺廟的時候,你當時還嘲笑他幼稚。”景陽羽略帶驚訝地調侃道。
“景陽羽。”左語芙拽了拽景陽羽的袖子,景陽羽趕忙看向她,溫柔問道,“怎麼了?”
“你别說了。”左語芙意味不明地對着他小聲說道。
“好。”景陽羽拍了拍左語芙的腦袋回道。
“是挺幼稚的——和你們一群人搶一個地方挺幼稚,我嫌麻煩,就多走了幾步路随便找了個地方挂了。”裴舟行聳了聳肩回道。
“裴舟行,我……”姜竹月看着裴舟行,隻是話還沒說完,就被裴舟行打斷,
“不是說吃飯嗎?怎麼變成審訊環節了?”
之後桌上的人便不再提起這個話題,而是順着鄧子瑜的話頭,從這家火鍋店的菜品,又說起來附近什麼店比較好吃的。吃完飯,大家便騎上車,往音樂台那裡去了。
四輛自行車,按照來時的陣容,景陽羽和鄧子瑜分别帶着左語芙和于月柯。
“裴舟行,你知道我想說什麼對吧。”姜竹月剛坐在後座上就直接說道。
“我的答案也是一樣的。”裴舟行語氣平淡地回複道。
之後一路上,兩個人都沒有再說過話。
大概半個小時之後,大家到了音樂台,盛夏的午後,天氣炎熱,陽光将大地烤着炙熱,讓人覺得置身于一個巨大的烤爐。他們來的路上感覺還好,畢竟一路上都是樹蔭,而且車騎起來有風,雖然是熱風,但聊勝于無。
可是到了音樂台,周圍沒有什麼樹蔭,而裴舟行從小最怕熱,暑假也是能不出門就不出門,如果出門不是去室内打籃球,就是去海邊,以前被江松月調侃是“海的兒子”。因此,到了音樂台的裴舟行就好像是在陽光下暴曬七七四十天的芭蕉,整個人蔫巴巴的。
“她們女生不是最怕曬黑嗎?怎麼還一個兩個跑太陽底下拍照?”裴舟行雙手抱臂,倚在樹幹上,沒精打采地看着不遠處三位帶着墨鏡,興緻勃勃拍照的女生和顧循宥有一搭沒一搭地說着,
“啧!鄧子瑜就算了,景陽羽一個暑假約他去室内打籃球都嫌熱的人,竟然也站那當拍照杆?哎,顧循宥,你說是不是談了戀愛都變這樣了?”
“不知道。”顧循宥有些無語地回答。
“這麼說,突然想起來,顧循宥,你談過戀愛嗎?”裴舟行突然轉頭看向顧循宥問道。
“裴舟行,你怎麼……”顧循宥的話還沒說完,就聽到鄧子瑜跑過來大聲喊道,
“裴哥,顧神,姜竹月叫我喊你們一起拍張合照。”
“太熱了,不去。”裴舟行想也不想地拒絕。
看着裴舟行一臉不耐煩的樣子,鄧子瑜一臉懵地看着顧循宥小聲問道,
“顧神,裴哥這是怎麼了?誰惹他了。”
“鄧子瑜,你先過去吧,我們到那邊買幾瓶水就去找你們。”顧循宥并沒有回答鄧子瑜的問題。
“好!那你們快點——不知道怎麼的,姜竹月感覺也跟吃了槍藥一樣,整個人不是在發火就是發火的路上,不說了,她們幾個正在那喂鴿子呢,我先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