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場“破鏡重圓”的故事,是從什麼時候開始變的呢?
是了,裴舟行想起來了,從那年春節開始,他和顧循宥的關系就開始不同,至少在裴舟行的認知裡變得不一樣了。
換了座位之後,裴舟行的生活又變得和從前一樣——三點一線的生活軌迹以及顧循宥。不知道是不是印證了換座位時的那句“和年紀第一近距離學習的機會”,高二的期末考試顧循宥比裴舟行高一分,終于打破了“萬年老二”的魔咒,成為了“年紀第一”。隻是輸給顧循宥的裴舟行似乎并不生氣,接受良好,甚至還和顧循宥說,“你看吧,說了帶你學習就帶你學習。”
放寒假之前的家長會,裴舟行父母因為在瑞典沒有回來,所以裴舟行的外婆來給他開家長會,而顧循宥來的家長是他的父親。
除了第一次在醫院的匆匆一瞥,裴舟行也隻在去找顧循宥的時候,在他家見過顧循宥的父親幾次。就裴舟行幾次不多的交流和觀察,他發現顧循宥的父親是個很嚴肅的人,寡言少語,也總是在他去找顧循宥的時候,用一種裴舟行看不懂的探究語氣打量他,裴舟行每次打招呼,他都隻是點點頭很少說話。他從來沒有參加過顧循宥的家長會,幾乎每次都是顧循宥的母親來的,還有一次就是顧循宥的姑姑,不過從那之後裴舟行就再也沒見過她。
裴舟行還發現,在父親面前,顧循宥總是緊繃着的,話很少。就像現在,家長在裡面開會,學生站在走廊,顧循宥全程都沒有說話。
直到最後家長會結束,裴舟行也沒和顧循宥說上幾句話,隻是奶奶熱情地邀請顧循宥有時間到家裡玩的時候,說了幾句話。
在那之後的很長一段時間,裴舟行都沒有在和顧循宥見過面。
顧循宥放假之後又開始每天不見人影,也幾乎不和裴舟行出來打籃球,裴舟行覺得無聊,就每天和幾個發小聚在一起。
“裴少,你最近是不是談戀愛了?”許經緯倚在台球桌上,看着發信息的裴舟行調侃道。
“沒有啊。”裴舟行頭也沒擡地繼續發消息,随意說道。
“看不出來,裴少也開始搞暧昧這套?”随着最後一顆黃球撞擊入袋,湛飛揚撐着杆站在台球桌旁說道。
“滾!你們怎麼一個兩個哪個眼睛看到我談戀愛了,是不是閑的。”裴舟行有些不難煩地說道。
“你應該問那隻眼睛看不出來吧。”唐溫拎着幾瓶飲料從外面回來,聽着他們的話也跟着調侃道。
“你打個電話打這麼久?我們都開了三局了。”湛飛揚接過飲料說道。
“有點事兒。”唐溫喝着飲料,走到顧循宥身邊不願多說,“裴少,你這聊天聊得嘴都要扯到耳後根了,還說沒談戀愛?”
說着唐溫就要看向裴舟行的手機,卻被裴舟行擋開了,說着裴舟行就站起來,
“什麼跟什麼?我跟顧循宥聊天呢——對了,我有事先走了,你們慢慢玩。”說完就收起手機,起身就往外走去。
“真假?兩個大男人有什麼好聊的,還聊得這麼開心?”唐溫半真半假地調侃道。
“老唐,你别裝了。搞得你沒和我們聊過那些片一樣,還有你和你那些前女友們睡完,不也……”湛飛揚的話還沒說完,裴舟行就徑直把手裡的飲料扔了過來,“别讓我聽到你們在顧循宥面前說這些。”
說完也不等他們反應就直接推門走了。
“不是吧,裴舟行這是吃火藥了?我也沒說什麼呀——再說,大家都是男的,說這些不是很正常嗎?”湛飛揚一臉不解地看着其他兩個說道。
許經緯也瞥了瞥嘴說道,“誰知道呢?裴舟行好像在顧循宥的事上,一直都這樣一驚一乍的。”
唐溫卻看着裴舟行離開的方向,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裴舟行并沒有把他們的話放在心上,因為他們平時說話就是這樣不着調。
離過年還有五天,裴舟行和裴簡行坐上飛機去了瑞典。
上飛機前,裴舟行照例和顧循宥說了自己的行程,看到顧循宥的回複才收了手機。剛擡眼就看到了裴簡行面帶探究的眼神,裴舟行皺了皺眉問道,“你那什麼眼神?”
“……沒什麼。”裴簡行欲言又止,最後還是什麼都沒問。
裴舟行并不好奇裴簡行欲言又止之下的話,戴上眼罩和耳機,閉目養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