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請去函谷關,被大殿下和肅清王二人嚴厲的擋了回來,看她二人的臉色好似在看一個黃毛小兒拎不清輕重的胡亂逞能。
她據理力争卻始終得不到機會,最後雙方僵持,還是大皇女提出一個折中的意見。
推薦自己和那些都城的世家一塊去鎮守都城的黑質。
肅清王前往函谷關解決危機,肅清王府世女替代母親參與鎮守都城也說得過去。
她兩就這樣給她蓋棺定論做了決定,絲毫沒有她可以轉圜的餘地。
也好,想來也不會這麼順利。
她們說不準去就真不去啊?
可以想其他辦法去嘛。
言壹翹了翹嘴角,快速的調整好心态擡腳往新房走去。
在一片哄笑聲中她再次走向新房,在紅燭搖曳的暖光下再次看見端坐在床上的他。
這一次聽見她進來,他還會下意識朝她側身。
那裡有上次的半分僵硬。
言壹的眼眸沉了沉,拿起銅挑的時候腦子裡已經想到了各種可能。
會不會換了一個人,不再是原本的幻影?
當自己揭開蓋頭,他會是什麼樣的表情?
恍然間,她已挑開紅綢,燭光映照下一雙眼眸與她對視。
十分平靜的表情,一雙眼睛帶着天然的淡漠安靜的注視着自己,帶着些許探究,隐隐透露出幾分隐秘的期待。
她眉心一跳,一種強烈的熟息感漫上心頭。
匆匆錯開眼神。
剛剛那瞬間,竟有一種自己正在與昆侖神君成婚的錯覺。
心跳有瞬息的失序,在她平穩的動作中隐逸蹤迹。
這種感覺并沒有讓她覺得多高興,相反這個人越是和他相像,越是溫柔相待,她越是覺得割裂。
割裂感越強她就越有一種毀滅的沖動。
就好似一隻在山林間活動的猴子,想要去觸碰遠在高天的明月,無論它登上多高的山頂,借着風沖上多高的天,月亮永遠高高的挂在天上。
明明真實存在,于小猴子而言卻始終隻是個可以看見的影子。
小猴子以為月光公平慈愛的掃落在每一個人身上,卻不曾想月亮生來就帶着光芒,柔白的光後面藏着來自高天的傲慢。
失意的小猴子來到湖邊,在平靜的湖面映出一個一模一樣的月亮,它懸挂在樹枝上,可以無限貼近這個月亮,月亮也蕩漾着給它回應。
落在湖水中輕輕蕩漾的影子仿佛來自高天嘲笑的尾音。
隻會讓心冷的小猴子覺得惱怒。
合髻禮的時候一直沉默無言的新郎君看向喜郎手中拿的剪子開口道:“合髻禮可以由我來剪嗎?”
“郎君想自己剪?”
“嗯。”楚君岚道:“我覺得從今日起我與世女結為結發夫妻,合髻禮由我們親手束上更好。”
說着他笑看向言壹:“世女覺得呢?”
她心底有些煩躁,一股燥郁感憋悶在心底,對他的提議嗤之以鼻:“就由喜郎主持就好。”
說着自己已經從他手中拿過剪刀随手剪下一束烏發交給喜郎。
楚君岚看出言壹冷淡的态度,臉上笑意減退幾分,之後又十分自然道:“那就麻煩喜郎了。”
言壹心底的煩悶更甚,待其他人出去,她給自己倒了杯茶,問出口的話不自覺帶上些許情緒:“說說吧,這是怎麼回事?”
“嗯?”楚君岚一下子沒有跟上言壹的思緒,不知道她問的是什麼?
她看出來自己記得上一次循環了嗎?
她認出了自己嗎?
“你怎麼嫁到肅清王府的?你戴冠之前是在哪裡生活?之前在都城為何從未聽說過你?”
她一連串的問題猶如審問犯人一般,這讓楚君岚有些不舒服,看了看言壹,她的眼眸不帶一絲感情的看着他。就像在看一個陌生人。不,比看陌生人的眼神更加防備。
這讓他更加不舒服。
明明是同樣的環節,為何他覺得她比上一次看見他更加顯得不耐煩?
她不記得了嗎?
她這麼讨厭看見自己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