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經快把那些人幹倒了,為什麼要自我了結?隻要我殺了他們,就護主了楚家,這一關就過了。”她看着他的臉,低聲道。
楚君岚看向言壹此時沒有傷痕的身體。
眼前又浮現出她在自己面前倒下的身影。
下意識閉了閉眼,将那些畫面趕出自己的腦海。
“她們是為了我來的,隻要我死了,他們便不會為難你也不會為難楚家。”
他說出的話平靜如水,似乎這件事不是關乎他的生死,隻是在談論一件無關緊要的小事。
捏住他的手指更用力了些,他感到些許的疼痛,身軀被她帶動着更靠近她。
他們的距離近的言壹可以清楚的看見他因為疼痛微微皺起的眉,臉上纖細的絨毛,鼻翼呼吸時微微的起伏,被眼睫遮去一大半的眼眸。
“可是神君,你是不是搞錯了。”
一直神色冷淡的人擡眸看向她,她在他的眼睛裡看見了自己。
“這是我的封神試煉。”言壹附在他耳邊:“這裡所有的一切都是沖着我來的。包括你,神君。”
指尖撫上他的唇,稍稍用力,這小片粉色便因她形狀扭曲。
楚君岚阖上眼,掩去隐忍,偏頭向後躲去。
眼看着他氣息奄奄的那一刻,言壹才明白,他的出現就是她試煉的一部分如果他死了,自己也将長久的留在洛川。
那深藏進她血肉的執根本沒有被破除。
隻不過是淡化了,若是再也不見,或許還能深埋心底。可一旦再次相見,被強行抹平的癡念便如死灰複燃。
所有的一切功虧一篑。
恨他也好,愛他也好,想要他難堪也好,怎麼樣都行,但是卻不能在她眼前死去。
她不允許他死。
她依然渴望這個人,無可救藥的渴望着。
言壹覺得自己是瘋了,明明知道沒有可能還要這樣不受控制的沉淪。明明知道不會有回應,卻沒辦法阻止自己整顆心撲上去。
痛苦在她眼中彙聚,楚君岚看在眼裡,他想要安慰她,卻不知從何說起,半晌才幹巴巴解釋道:“我隻是…不想拖累你。”
我隻是害怕你會再次在我眼前消隕。
“并不是想要搞砸你的試煉。”
“不想拖累我?不想拖累我便拿自己的命開刀麼?”她沉着眼眸朝他伸出手:“既然不想拖累我,那就把法簪給我吧。”
楚君岚臉上閃過驚訝,第一反應是拒絕:“不。”
“給我。”言壹态度強硬。
他性子孤傲清冷,誰知道處在這樣的環境,之後還會不會突然想不開拿着那簪子自毀?
有過第一次,誰知道會不會有第二次?
“不。”楚君岚搖頭拒絕,看向言壹的神色也很嚴肅。
如果連唯一可以防身的簪子都交出去了,那他以後就真的隻能任人欺淩,一點點自保的能力都沒有了。
“這簪子你今天必須給我。”
說着就欺身過來,在他身上翻找。
情急之下楚君岚往身後床上縮去,将簪子緊緊的攥在手中,警惕的看着她:“我不會給你的。”
言壹笑的不屑,伸手過來抓他:“誰要你給,我自己搶過來就好。”
他真的有些慌了。
言壹真要搶,自己這狀況怎麼争的赢?
在言壹的手伸過來的時候率先握着簪子朝她刺過去。言壹躲閃開,他再刺,一來二回的他兩在床上打了起來。
他用不了法力,言壹也陪着他肉搏。
到最後兩人都喘着氣,各自攥着簪子的一端都死犟着不放手。
“放手吧,時候不早了,累不累啊,你把簪子給我吧。”一番折騰下來,言壹也有些累了。
“這是我的簪子,我不給。”楚君岚态度堅決。
“我替你保管一段時間,到時候還給你。”言壹循循善誘。
正僵持着,外面傳來幾聲低語:“啧啧,這新婚夫妻就是激烈啊,動靜這麼大,一看世女就不知道心疼人。”
“我聽說那楚家郎君是個清冷性子,也不知道這種時候會是個什麼模樣。”
很快有人接道:“想來應該很辛苦吧,明天都不知道能不能下.床了。”
接着便傳來一陣暧昧的低笑。
這幾聲低語傳進來,楚君岚當場愣住,莫名其妙的一陣羞惱湧上心頭,耳根悄然染成了粉色。
言壹趁着楚君岚這一瞬間的愣神,将簪子從他手中搶過來,立刻放進自己的儲物空間。
為了防止他再找自己糾纏,索性抽過來束着床帳的束帶,将他的雙手捆在頭頂。
“你!”
眼看着簪子被搶走,楚君岚此時也顧不上被人瞎議論的羞惱,雙手掙紮着想擺脫束縛。
“你放開我。”他掙紮着:“還有,把法簪還給我。”
“不。”
言壹湊近他,因為剛剛激烈的動作他身上透着一層薄薄水霧,發絲微微濕潤。她點了點他泛紅的耳垂,不客氣的拆穿:“神君,你是害羞了嗎?”
他的神色立刻顯得不太自然,眼神有些躲閃,否認:“沒有。”
接着他欲蓋彌彰一般嚴肅的看向言壹:“你把法簪還給我。”
言壹擡起手屈指彈了彈他的額,延長聲音:“不~”
沒有料到言壹會有這樣的動作,楚君岚有些吃痛的眨了眨眼,神色怔愣的看着她。
這樣生澀的模樣真是勾人犯罪。
她的眼眸沉了沉,一個念頭浮上心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