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女人的話,許池最終隻給了三個字回應:“沒必要。”
既然當初他們覺得自己是個累贅,将他丢棄,就沒必要在他長大後再表現他們的愧疚和不舍得。
畢竟在他最需要他們的時候,他們誰都沒有出現過,現在也不需要他們虛僞、惡心的道歉。
許池說完轉身就走,留下女人顫抖的站在原地,抹着眼淚。
許池走出幾步後,兩名二十歲左右的年輕人手裡拿着玩具和奶茶出現在女人身側,一疊聲關切的問媽媽怎麼了。
還有一名氣質儒雅的男人走過來,摟着女人給她擦拭眼淚。
多麼幸福的一副畫面,淩宇卻覺得刺眼,他看着尚未走遠的許池,覺得這一幕對他來說過于殘忍。他快步追了上去。
因為遇到那個女人,許池在遊樂場徹底待不下去了,他給歐文發了消息,提前回去了。淩宇另外攔了一輛車,跟了上去。
許池回到酒店快速沖了澡就把自己摔在了床上,不知是夜裡吹了太久寒風,還是情緒起伏太大的緣故,許池夜裡起了燒,來勢洶洶。
淩宇回到酒店後,敲不開許池的門,他耐心回房等了片刻,最終還是不放心,呼叫了前台。
等到進入許池的房間,才發現許池燒的臉頰發紅,整個人意識昏沉。淩宇吓壞了,立即将人送往醫院。
天寒地凍,醫院裡永遠不缺病人,許池在病床上睡得很沉。淩宇跑前跑後的繳費,又去買了盆和毛巾,接了水給許池擦臉。
隔壁病床是一對中年夫妻,約莫五十歲出頭,男人也是夜裡起燒不退,過來急診挂水,他的妻子在一旁陪護着。
左右睡不着,很多陪床的家屬都在一起聊天,詢問對方的病情,借此消磨時間。
那陪床的阿姨極熱情,主動找淩宇說話,目光還不時往睡着的許池身上掃。
女人又一次視線飄過去,收回的時候猝不及防跟淩宇對上,她笑了下,說:“小夥子,你這朋友,是不是叫許池?”
淩宇有些意外:“您認識他?”
女人哎呦一聲,來了精神,她從椅子上起身走過來更仔細的瞧着許池,說道:“真的是他,我剛剛就覺得有點像,不太敢認,好多年沒見了。”
她歎着氣,十足感慨的模樣,“這孩子可是吃了很多苦,怎麼了這是?”
淩宇道:“發燒。”
女人點點頭,又問:“你跟他是……”
“我是他愛人。”淩宇說。
同性婚姻早已合法,現在走在大街上,随處可見同性戀人組成家庭,女人并不意外,接受良好,沒有半分瞧不起,她說:“挺好的,身邊有人陪着讓人放心。”
聽出女人話音中的憐惜,淩宇道:“您是?”
“我是他鄰居。”女人笑起來,“小時候啊看着他長大的。”
淩宇主動拉了闆凳過來,他跟許池在一起十年,許池很少談及自己小時候的事情,現在遇到知曉許池情況的人,淩宇忍不住想要知道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