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許池用了很大的力氣,隻聽“砰”地一聲,玻璃碎裂,那人慘叫出聲,鮮血瞬間流了滿臉。
許池神色冷淡地丢開那個人,對他們嚷着要報警的行為置若罔聞。
這邊的動靜很大,附近病房的人聽到聲音都探頭出來看。
趕在事情鬧大前,淩宇上前一步冷冷道:“我勸你們最好安分一點。”
那幾人沒想到淩宇會突然出現,他們見淩宇臉上一副要吃人的表情,像是被踩到什麼逆鱗,才開始感到害怕。
淩宇這幾年的勢頭他們有目共睹,他們都清楚,淩宇他們絕對招惹不起。縱使滿心不情願,這三個人還是咽下了滿腔憤怒,去找醫生包紮傷口。
那些人一走,淩宇快步走到許池面前,牽着他的手查看情況:“怎麼樣,你有沒有傷到?”
許池抽回手,冷淡道:“沒事。”他似乎是覺得觸碰那個人很髒,擠了洗手液開始洗手。
許池的手指很漂亮,五指修長卻并不纖細,那是因為他自幼就開始做家務,初中之後的每個寒暑假都在打工的緣故。
許池的掌心不像那些養尊處優的人那般柔軟細膩,他的掌心之中還有殘存的老繭。
婚後這些年,家裡請過一段時間的護工,許池不必像之前那般辛苦,但是前半生留下的痕迹還殘留在手上,不曾褪去。
即便是這樣,在淩宇看來,許池的手也非常好看。他一直看着,直到許池沖幹淨手上的泡沫,抽出紙巾開始擦手。
淩宇的視線轉到許池臉上,發現許池臉上什麼表情也沒有,淡淡的。他剛剛突然動手揍人的時候也是這樣一副表情。
在一起十年,淩宇還是第一次見許池跟人動手,他知道許池此刻的心情一定極度糟糕,否則他不會做出那樣的舉動。
他想起許池行李箱中的那些藥,神色黯淡下來。
等到許池将紙巾丢進垃圾桶,淩宇才開口道:“你臉色很不好,去房間裡睡一會兒吧。”
确定淩宇平安,許池是不想留下的,但他知道,他不留下,鄭平就會留下。鄭平也受了傷,許池不想再辛苦他。
許池本是要送鄭平下樓的,鄭平想到剛剛許池離開,淩宇坐立難安的模樣,連忙擺手,他表示自己下去就好,讓許池跟淩宇早點休息。
見鄭平堅持,許池也就不勉強了。
單人vip病房的環境很好,也相對安靜。許池在病房自帶的衛生間簡單洗漱後,就合衣躺在了陪護床上。
他背對着淩宇,那是拒絕交流的姿态。
房間裡靜悄悄的,淩宇也躺下了,他面朝着許池,一直望着許池的背影看了很久很久,直到撐不住,睡了過去。
等淩宇再睜開眼,發現天光已經大亮了,他拿起一旁的手機看了一眼,才發現自己這一覺竟然睡到了下午一點。
許池不在病房,屋子裡倒是多了一個陌生的中年女人。
中年女人告訴淩宇,她是許先生雇的護工,專門來照顧他的。
淩宇聞言,眼底浮現出痛苦的神色,他以為許池昨日淩晨匆忙趕回,是在乎他的。他以為這場意外的車禍或許是個契機,能讓他們回到從前。他沒想到許池竟會找護工看顧他。
許池挑選的這名護工是極好的,她手腳麻利,做事一點也不拖泥帶水。她的臉上還總是帶着笑,讓人一看就知道她的脾氣很好,性格也好,是能夠輕易感染别人情緒的類型。
淩宇卻一點也沒被感染,他甚至沒有注意到護工長什麼樣子,更不要說她臉上的表情是笑還是哭了。
淩宇食不知味的吃了兩口午餐,就擺擺手不吃了。他坐在病床上,很快為許池找護工的行為尋到了合适的理由。
許池最近的狀态也很差,昨天又那麼晚才休息,身體肯定吃不消。許池要是留在醫院照顧他,怕是兩個人都會倒下,找護工是最合适的辦法。
淩宇一遍又一遍的重複這套說辭,終于把自己安撫好了。但是直到天色暗下來,許池都不曾出現,淩宇又開始着急起來。
他懷疑許池已經走了,已經離開了頤江市。他給許池打電話,在即将自動挂斷前,電話總算被接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