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念本來走在最後一個,見前面的人都停下來等待,便不管不顧地一個個推開走過去。這一幕嚴筱蝶一直看着,覺得他走到商蕊兒面前也就停了,還不是得老老實實等待。
沒想到啊,竟然來這麼一出,該說不愧是施念嗎?
最震驚的還是渡天弦,他作為當事人的感受是懵的,施念的狀況肯定不對,但他不确定這份不對會不會帶來怎樣的麻煩。
關夜倒吸一口涼氣,要知道師門規矩嚴苛,渡天弦怎麼着都算是施念的師兄,換成自己,是萬萬不敢這從師兄師姐身上跨過去的。
而且渡天弦竟然除了震驚之外沒有别的反應,甚至都沒罵他兩句,站起身繼續走,不動嘴罵人讓其他人很是不習慣,不禁琢磨這五師兄的脾氣也太好了吧。
嚴筱蝶懷疑是不是渡天弦做了什麼對不起施念的事情,不然渡天弦為什麼這麼能忍施念。
“喂,小玉笛,你看到沒有。”嚴筱蝶想找個人說兩句。
白玉笛呆滞地點點頭,“看到了,六師兄腿可真長。”
“重點在這裡嗎?”嚴筱蝶問。
施念不管身後有什麼風波,自顧自往前走,剛才那兩人真的煩死了,後面一大堆人等着你倆就不知道讓一下?也不分一下場合。
在施念注意不到的地方,是肆意生長的酸意,是他不想承認的在意。他知道後面他會看到什麼卻還是來了,即使做好心理準備也不代表他可以不動聲色地将一切看下去。
畢竟實際看到是另外一回事,就像心髒被人捏着,喘不過來氣,還是眼不見心不煩。
施念是走在前面可以不用看,卻留下後面的人大眼瞪小眼。
最後是關夜先開口:“施念這小子真是的,你們别管,我來教訓他。”
聽到這話嚴筱蝶臉上出現微妙的表情,施念的性格她相當了解,死倔死倔的,即便是林行業和他杠最先敗下陣來的也不會是施念。
說好聽一點像是獅子老虎,身上的皮毛你順着摸怎麼都沒事,逆着摸一定會咬你一口。
從渡天弦身上跨過去這事可大可小,渡天弦不在意就沒事,真要鬧起來,施念是頂着懲罰也不會讓你好過的。
關夜作為靈修和施念接觸不多,真開口教訓施念,施念還擊她該怎麼是好,嚴筱蝶想到那個畫面就頭皮發麻,得阻止才行。
“關夜老師,一些小孩子的矛盾你不勞您出手,我來。”嚴筱蝶适時開口,以免場面朝着不可控制的方向發展。
關夜也不是真的就想教訓施念,隻是施念破壞她精心準備的氛圍實在過分,現在嚴筱蝶都這麼說,自然是知道各後退一步。
“那你可不能偏頗,天弦也是你師弟。”關夜一幅要讨公道的樣子。
“是是是。”嚴筱蝶心說,她才不會去觸施念的黴頭,下回不借錢給自己怎麼辦。
聽着這些話的渡天弦微不可聞地歎氣,就知道施念不會這麼容易就過這道心坎,不知道時間來開解他是否會有用。
嚴筱蝶嘴上答應得快,但是什麼都沒做,渡天弦更沒提,這就導緻想點什麼的人沒有立場和借口。
到山下一合計,人就兵分兩路,對于那些不能飛行的由關夜帶領外院弟子靠車馬趕路,剩下的人自動為一隊。
總之,由渡天弦帶領的人來找尋有陣法的地方,然後做好标記,再由關夜帶領的人對本地失蹤命案進行調查。
這個過程并不複雜,李垚沿路回來時都能發現三個,那他們要找到一個不是難事,何況這個陣法對他們這些修煉之人就有着前所未有的吸引力。
在空中隻要感覺到那股怨氣和血腥氣往下去看就能找到。
第一個陣法是在安城發現的,陣法立在鄉下村莊,從空中過時每個人都留意到那股顯眼的黑色,不用多說,各自拿出武器嚴陣以待。
落地後,确認了陣法和李垚畫的一樣,定是出自同一個人沒錯,嚴筱蝶直接開始用蝴蝶做标記,能讓來到這裡的臨仙門弟子都能第一時間發現。
其他人就試着毀掉陣法,每個人都拿出自己的看門好戲來試探這個陣法。或許是太小太弱,還不等渡天弦出手,姚觀海一招就破掉小陣法。
看上去也沒有多大威脅,渡天弦卻懷疑沒有那麼簡單。
陣法被破以後就要再次出發,後續就交給關夜他們。
“等等,施念還沒回來。”渡天弦說。
一落地就各忙各的,施念什麼時候走的不知道,都要再次出發也沒見到施念回來。
“他幹嘛去了?”姚觀海這才發現施念竟然不在。
“等等吧。”嚴筱蝶知道施念不是那種任性妄為的人,大約是做正事。
何況一行人也飛行不少時候,可以趁此機會好好休息。
“各自調整休息,施念回來以後就出發。”渡天弦下令。
商蕊兒便來到渡天弦身旁,渡天弦在拓陣法,每個人畫陣法都有自己的習慣,不能弄錯,可黑色的筆會暈染,有些細節總是不到位。商蕊兒遞過來一隻朱砂筆,“這個好記。”
“哦,謝謝。”渡天弦接過筆,不同顔色标注不會分不清,商蕊兒在這個時候幫了大忙。
他不是什麼矯情的人,在外就要互幫互助。
在朱砂落筆後,商蕊兒蹲在旁邊撐着臉看他畫,渡天弦自然是感受得到她的視線。
“你可以到樹下休息,這裡很曬。”渡天弦說,你這麼一直看着怪詭異的,咱們又不是很熟。
商蕊兒忽然一笑,“你也不是那麼不通情理嘛。”
她以為渡天弦因為刀的事情肯定是讨厭她的,一點點示好就是要看看渡天弦是個什麼态度。
面對她的調侃,渡天弦其實不大理解,可是也能隐約感受到不對,問:“你之前覺得我是不通情理之人?”
“有一點,但不多。”商蕊兒說完怕渡天弦誤會,繼而又說:“我實話和你說吧,我以為你會是施念那種高冷,不理世事之人,但是我能感覺到你其實是個内心很溫暖的人。”
她這話本意是說你人不一樣,很好,給人感覺很溫暖。
而在渡天弦的視角,在意的就不一樣,他想怎麼又提到施念,而且從商蕊兒嘴裡聽到的施念是完全不同的。
高冷,不理世事,這是他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