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念坦然面對渡遊,好像做“賊”的不是他一樣。
“夜闖渡府?可否有什麼誤會?”施念不認,這罪豈是你能定的?
渡遊皺眉,這家夥看上去十分年輕,這麼年輕能有這個修為,背後的依仗怕是不少。
副将渡康急着說:“你們夜闖渡府,盜竊殺人,我們一路追來,絕對無錯,何況你們這身賊人的衣服都還沒換,想賴掉怕是沒門!”
如果他們真的是一路追過來,偏偏到了密林附近才動手,那看來是奔着殺他們來的。
那麼渡遊的廢話應當是在做最後的确認,确認自己殺了這兩人不會留下什麼禍患。施念知道,他們完全有把握将渡天弦和自己殺了然後不被發現的。
他渡府應該沒少做這種事情,之前邱夫人要害渡天弦也是把他扔到密林來,這個地方還埋葬着多少屍骨還未可知。
渡天弦已經準備好了,他有把握讓在場的所有人都身中劇毒,到時候自己即便是死也會拉着渡遊墊背。
但這個過程中施念也肯定會中毒,渡天弦的手緊緊攥着,不自覺間額頭竟然有汗。可除此之外渡天弦實在是想不到更好的辦法來。
而施念,還是那樣輕松,他今天既然敢帶着渡天弦闖渡府,那就絕對不會葬身于此。
“你們的意思是說,本世子,是賊?”施念隻與渡遊對話,他是這裡的話事人,也隻有他能下令讓這些人撤離。
在東陽城,能自稱本世子的,就隻有東陽王府的施念。他今日要的就是指鹿為馬,就算你認定他夜闖渡府殺人盜物,你敢把這個罪名栽到東陽王府身上嗎?
以東陽王府的權勢,今日死在這裡的如果是施念,那他渡家一個都别活。先别說施百毅是手握東陽以北百萬雄獅的元帥,梁愛華若是知道自己兒子死了,光是到京城說一通他渡家都是滅頂之災。
但問題就在于面前這人,是否是真的東陽王府世子?
渡遊能到如今的位置,必不是沖動魯莽之人,手下馬上就有人去打聽,第一打聽施念的外表相貌與面前之人是否相符,第二就是打聽施念是否真的回東陽城。
要知道施念去臨仙門并不是什麼秘聞,東陽城人人皆知,他要是回來肯定會有消息。
白天回到東陽城第一件事就去玉茗間也是為了留下消息,他施念回來了。
“世子?你是哪家世子?”渡遊在争取時間。
在有确切消息傳來之前,他不會放過這兩人。
施念值得注意,而施念身旁的男子也值得注意,渡遊覺得他有三分眼熟,卻又想不起在何處見過。這種隐隐的熟悉感讓渡遊覺得不安,可又毫無頭緒。
“東陽城,還有第二個世子?”施念笑問。
“正是因為覺得閣下不像那位世子,這才好奇你是哪位世子。”渡遊詐他。
如果是假的多多少少會露出些破綻來,可被詐的,是真貨。
施念問:“你既覺得我是假的,又覺得我是盜賊,是鐵了心想要我的命?我竟不知道你渡家已是如此沒有王法,是不是覺得即便我今日死在此處,王府也查不出個一二來?”
這正是渡遊最不敢賭的事情。
“不敢,可如果你假裝世子又夜闖渡府,你覺得你會是什麼下場?”渡遊看了一會兒,确實沒看出什麼破綻來,難道是真的?
“那不如我們現在去王府對質,這個點正是王府夜班子戲台開唱的時候,正好,我讓那唐家班的戲子下來,換渡将軍上去唱。”施念一口氣說出多處細節,不生在王府内絕對不知曉這些。
聽到此處,連渡康也有所顧忌,可前去打聽的人還沒有回來。
施念不再與這家夥糾纏,拉着渡天弦的手就要離開,還是從渡遊面前光明正大的離開。
“還請渡将軍讓一下,晚了,怕是來不及看戲。”施念現在就是要走,你又能耐他何。
就這一會兒渡遊已經想明白了,攔不住施念的,隻能派人先跟着他,看他接下來會去哪裡。
施念知道他那點算盤,隻能先回家,如果不回王府去哪裡都甩不掉這些家夥,施念開始祈禱施百毅不會半夜把他抓起來跪祠堂。
還會要提前見父母,不知道渡天弦有沒有這個心裡準備。
渡天弦跟着施念走,之前以為這一定是一場死戰,都在準備生離死别了,現在竟然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
行走江湖這麼久,倒是忘了本質,這還是一個有主的天下。你家勢大,但總有勢力更大之人。
東陽王府的側門常年都不會關上的,因為來往的人太過頻繁,渡遊的人眼睜睜看着施念他們走進王府也沒再出來。
打聽施念消息的人這時候才來彙報消息,“将軍,今日常春樓的玉茗間開過,這是隻有東陽世子才能進的。且這位世子,長相,”
“長相如何?”
“樣貌非凡,俊美無雙,今年不過十七已是武候。”
說的件件樁樁都符合,渡遊臉色難看得很,他隻能吃下這個啞巴虧,就算知道他東陽王府有所企圖難道還能前去問罪嗎?
“将軍,這該如何是好?”渡康一時也沒了主意。
“府中可丢了什麼?”渡遊問。
現在的當務之急就是找出他們目的何在。
“除了暗室的牆被破壞以外,什麼都沒丢。”
“什麼都沒丢?”渡遊百思不得其解,怎麼會這樣?
而施念這邊,在踏入王府的那一刻,跟蹤的氣息已然消失,想來是和王府的護衛交上手。
“我,我是不是要見你父母啊?”渡天弦緊張地說,之前生死危機他都沒有這麼緊張過。
施念将他拉入懷中說:“急什麼,有什麼事情明天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