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渡天弦的折磨是固定時間的,也是沒有目的的。若說有,就是不讓渡天弦身上的傷有機會愈合,其餘,全是洩憤。
未免渡天弦有機會逃出,必須時時維持他沒有法力的狀态,商蕊兒的想法是放血,顯然其他人不是這麼想的。
連續兩日的用刑中渡天弦還認識南溟不少人,他們像是圍觀一個怪物一樣,輪流來這裡看戲。
對商蕊兒的威望又有了一個新的認識,那就是底下人幾乎不會按照她說的辦事。
就算沒有用刑,憑借着這麼多高手渡天弦也根本逃不了,現在連挪動都做不到。渡天弦從昏睡中被冰塊和各種折磨人用的藥物澆醒,又被人用各種各樣的刑具毆打折辱到昏迷。
花神會時不時的來看一眼,确定渡天弦死不了後再次離去。他對此人沒有任何想法,要是折磨的是施念倒還有些興趣,不知道用刑能不能逼施念說出真相。
“你們這是在做什麼?”商蕊兒終于有時間來看看渡天弦時,看到的就是這幅凄慘的畫面。
還在動手的幾人都愣了一下,由鳳凰軒說:“幫公主解決一些麻煩罷了。”她對商蕊兒的态度很奇怪,不像是下屬。
“我說過我需要?”商蕊兒是真的生氣了,本來渡天弦就對南溟排斥,鳳凰軒這麼做渡天弦還有什麼歸順的可能?
可這些鳳凰軒不在乎,她曾經是商野的人,聽商蕊兒的命令是無可奈何,從來都不是真心信服。
“需不需要我也做了,如果公主還記得小王子的仇,就該将這人千刀萬剮。”鳳凰軒甚至有要逼迫商蕊兒的意思。
看上去真的很像一盤散沙,但渡天弦沒有心力去關注這些細節。
這種挑釁的事情對商蕊兒的威信産生了不少影響,便下令:“鳳凰軒,無令傷人,自領軍棍二十。”
商蕊兒不能什麼都不做,那會讓那些本就不服商蕊兒的人更加猖狂。
受了罰的鳳凰軒沒有蠢到當衆讓公主下不來台,鳳凰軒隻是意外商蕊兒竟如此在意渡天弦。原以為渡天弦不過是個有點本事的人質,看來他們的公主不這麼想。
“哼。”鳳凰軒對着渡天弦冷哼,轉身去領罰。
其餘人不明所以跟着鳳凰軒的腳步離開,直到商蕊兒讓人把門關上,她才拿出藥來,說:“天弦你先忍忍,馬上就好。”
膏藥還沒塗到身上,渡天弦卻問:“這樣好嗎?”
“什麼這樣好嗎?”商蕊兒的手僵在半空中。
“我的傷如果好了,法力也會恢複,到時候我會把你們全殺了,所以你現在的行為就是在為自己找罪受。”渡天弦語言邏輯都還在,好似這兩日的用刑并沒有影響到他的心智。
唯有這滿身的皮開肉綻已經血痕昭示着他在南溟過着什麼樣的日子,這不是商蕊兒預想的情況。
商蕊兒不是不知道即便她強行綁了渡天弦來也沒有什麼好結果,可強扭的瓜甜不甜也要先扭下來再說。
在此之前隻想到渡天弦不願意,卻沒想到南溟除了自己,誰都不想見到一個來自天辰的人。
終于,達成了一個除了自己所有人都不滿意的結局,再這麼下去商蕊兒剛把渡天弦綁來時的喜悅遲早會消磨殆盡。
“我會······會給你換個地方,他們都不會再來打擾你。至于傷,先養好再說,你即便要殺我現在這樣也做不到。”商蕊兒說。
可渡天弦還是躲開她的手,态度很明确,就算他做不到殺出去,也絕不接受你的好。
他躲商蕊兒便強行給他上藥,想要一把抓住渡天弦的手,自己手中的藥卻被他打翻。
藥瓶子滾一圈裡面的藥液全部灑出來,商蕊兒可沒有帶更多的藥。
甯死都不接受嗎?商蕊兒忽然間喘不過氣來,我就這麼讓你讨厭?這種想法隻出現一瞬,再多想一下都會影響自己的判斷力。
她閉上眼睛深呼吸,再睜眼時似乎下定了決心,“天弦,你恨剛才那個鳳凰軒嗎?”商蕊兒問。
渡天弦對此不答,他不恨南溟單獨的某一個人,他讨厭的是與南溟相關的一點一滴,一個鳳凰軒算不了什麼,即便沒有鳳凰軒動手的也還會有别人。
而且對這些人一個都說不上恨,隻是讨厭,無比的讨人厭。
“你若恨她,我親自給你機會殺了她,等你傷好了,我會封你為南溟的先鋒大将軍,她雖然是當今頂級高手,但這樣的高手我從來不缺。何況你,你絕對能超過她,然後親自殺了她。”
她的話比預料中還要冷上幾分,鳳凰軒是他們南溟功臣,也是五大高手之一,說棄就能棄?這讓渡天弦看不懂,于她而言,到底什麼是重要的?
或許是自己的話太狠,商蕊兒又找補:“放心,你不一樣,我永遠都不會這樣對你。”
這話沒有太多的說服力,渡天弦就是一副要殺要剮随你便的樣子,獨獨讓商蕊兒無可奈何。
“就算是為了施念,你也要活下去不是嗎?”商蕊兒想不到什麼話了。
要給渡天弦留一絲希望的話,應該就隻有施念了吧,不過商蕊兒會提到施念這都是渡天弦意料之中的事情,掀不起什麼風浪。
“他現在肯定在想方設法的救你,你說,如果鳳凰軒和成威去埋伏他,他有沒有活路?”
毫無活路,這一點商蕊兒清楚,渡天弦也清楚。這兩人的實力已經是遠遠超過施念,更别說花神還能随時知道他的位置,是躲也無法躲。
“你再換個角度想想,你要是努力取代鳳凰軒,你不是也能救施念?”商蕊兒的話讓人看不清她。
“你這麼做,不算叛國嗎?”渡天弦想不明白,殺自己人,就為讓渡天弦能在戰場上放過敵人?
換成任何一個人正常人都無法理解的程度,難怪她一個當權者在軍中沒什麼威望,這樣子誰敢向她賣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