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待昭娟走後，林行業莫名惆怅，他很少費心思在自己這位弟子上。以他自身的家境和天賦也從來不需要自己操心。

但自從渡天弦說了那些話之後，林行業就不得不在意。

其實從内心深處他并不能接受這種事情，誰能告訴他現在這種情況該怎麼處理？

他來這臨仙門幾十年了，還從未遇見過這男子相愛之事，尤其還是自己兩個弟子，甚至其中一個是最為看重的弟子。

好在他們修煉之人不為世俗所困，不然對于一般修煉者而言怕是連基礎修行都困難。林行業支持嗎？好像不，他理解不了也接受不了，不支持嗎？也沒有，這更像是一件無關緊要的事情。

他也真的沒有遇到過嗎？好像更不是。

晚間照常打坐，林行業的記憶回到火災前的一晚，關于那一晚他隻有一點模糊的記憶，但這一刻随着一些事情的發生好像又清晰起來。

那晚他依舊在練劍，在臨仙門他沒有地位，能做的就是苦心修煉，至少有個不錯的未來。竹林是他最喜歡練劍的地方，所有的招式在他腦子劃過，然後再一招一式演練出來。

有些疲憊的喘息之時，林行業聽到一聲微弱的啜泣聲，如果不是剛好自己停下動作，聲音大約會消散在林間。

未免有人尋死或者受傷，林行業還是循着聲音而去，沒走多遠，在湖邊看到一人正坐着神傷。

“誰在那裡？”林行業開口問。

對方驚訝地回頭，見到是林行業後說：“是你啊，你這麼晚不睡是在練劍嗎？”

是大師兄，如果是别人還好，卻偏偏是他。

這讓林行業就不知該如何是好，是轉頭走人還是上前聊聊？自己這位大師兄好像遇到了什麼事，直接就走好像不是很好。

“是，我學藝不精，隻能勤加練習。”林行業收起劍說。

“你哪還需要練習，師門裡我都不能保證能赢你。”大師兄還是以前那樣，溫和好脾氣，就像是林行業的反面。

這也是林行業最讨厭的地方，隻要有他在，自己就被襯托得什麼都不是。

“大師兄這麼晚不睡，可是有事？”林行業趕緊找話說，以免讓人看出自己的不對勁。

對此大師兄沒有說話，沒有解釋，他隻是轉過頭去繼續看着湖水。

也就是轉頭這個動作吸引到林行業的注意力，林行業注意到他身上有傷，大師兄用火，身上有傷已經不是什麼稀罕事，但這一夜林行業看到的傷有些不同。

傷在嘴角，脖子還有鼻頭，看上去不像是修煉會帶來的。但林行業也想不到怎麼做才會有這些傷。

“大，大師兄，你可還好，我這就去找藍天。”林行業忽然有幾分慌張。

不管怎麼說先給大師兄治療為好，希望藍天決這個時候還沒睡，不然林行業真不知道去找誰。

可大師兄馬上攔住他說：“我沒事，我，隻是想家了看看月亮。這麼晚就不要去打擾藥修，再說了我房中有藥，你不要到處說。”

他的聲音越說越小，語氣中充滿了擔憂和不确定。

“好，那我不打擾師兄了。”林行業巴不得早點走，大師兄怎樣他都不想關心，隻要不再和他相處就行。

逃似的離開湖邊，林行業對這段記憶也選擇遺忘。

再然後便再未見過大師兄，第二日他死在那場火中，一場怎麼都滅不掉的火中。

之後他的師父也病了，不到一年的時間去世，将整個臨仙門留給了他。有人說他撿漏，有人說他就是幕後之人。

對于那些流言蜚語他都無所謂，孤家寡人這麼多年誰還在意這些呢？

想起這些林行業睜開眼睛，從一個櫃子裡取出一瓶藥，裡面本就不多的藥物早已徹底幹涸，隻剩下一個空瓶子。

這是他在給師父侍疾時，從扔掉的垃圾堆裡撿回來的。

這麼好看的玉瓶竟然說扔就扔，林行業見到後當時順手收到盒子裡，想着畢竟是師父的東西，萬一他想起來又要時自己不知道該上哪裡找，等徹底不需要的時候再扔吧。

沒想到這一放就是這麼多年，林行業隐隐有種感覺，這個瓶子和大師兄的死有關系，時間上太過巧合，而且臨仙門裡哪有那麼多意外。

“把嚴筱蝶找來，我有要事。”林行業要重啟調查，勢必得找一個信得過的人才是。

不一會兒嚴筱蝶推門而入，這個時間點她一般都不會休息，探頭探腦地問：“師父你找我？”

“筱蝶，你去查一下這個瓶子裡面以前存放的都是什麼藥，記住不能讓任何人知道。”

嚴筱蝶無所顧忌接過瓶子就打開，裡面的東西已經幹涸，唯有瓶壁上還粘着一些，這種情況下她隻能找藥修的人了解，但她隐隐覺得不對。

這東西無色無味好像在哪裡見過，當場就拿出一個杯子和水，将幹掉的藥刮了一點倒在裡面。

随着與水融合，它原本的味道也透了出來，熟悉感湧入，嚴筱蝶馬上得出結論：“師父，這是迷藥啊！”

“迷藥？”

“對。”嚴筱蝶開始解釋，“這藥我太熟悉了，絕對不會弄錯，大部分時候我隻在兩個地方看到它，一是藥修那邊用來迷老鼠和兔子，就一點參在水中就能迷倒一大片。”

可以說找到嚴筱蝶是找對了人，她記事的那一天起就見過這種迷藥，在過往的經曆中遇到這玩意兒基本都沒有什麼好事。

“第二，就是在各種見不得人的地方，用來對付人的手段，比如青樓賭場還有做各種活人買賣的地方，隻要一點，再強的人都沒有任何反抗之力。”

用迷藥對付高手本來不可能做到，但隻要對方沒有防備，又有什麼做不到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