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施念猜測的那般,第二日不過中午聖旨就到了,急切的心思都溢了出來。都準備好拒絕說辭的梁愛華卻被施念摁下,眼看着渡天弦接了這份聖旨。
本來覺得會相安無事的梁愛華現在心中隻有不安,她不知道兩個孩子之間商量了什麼。
“天弦,你要知道現在念兒沒辦法去前線,我們也不會讓他去的。”梁愛華擔心這是施念提出的,他要是勉強去隻怕換成誰都不允許。
“郡主不必擔心,這是昨日我和施念商議好的,他回皇城等我,而且我可以和王爺互相照應。”渡天弦簡要說明緣由。
但并未消解梁愛華的疑惑,她轉而去問施念:“念兒,你的打算呢?”
“去皇城呗。”施念要說得漫不經心,好像自己沒有什麼打算一樣,以此來讓梁愛華他們放下戒備之心。
“皇城,那裡人多事雜,可不是一個修養的好地方啊。”她希望施念能夠想清楚。
施念當然知道,所以說:“母親,我隻是失去了法力,不是我所有的人生都失去了,我能做的事情還有很多,我想替父親和天弦穩住後方。”
意思就是他想闖一闖官場,官場和戰場完全不是一回事,一個需要能打,另一個需要腦子。
對此梁愛華豈能不知他心中的不甘,日日被當成一個廢物養着雖說什麼都不用愁。但日子久了他心中那股傲氣很難不被磨平。
與其等到那個時候不如讓他去闖一闖,反正發生什麼都有家裡人為他兜底。
“念兒,如果你考慮清楚那母親就陪你回去。”梁愛華說。
“啊,這就不必了,我自己能搞定。”施念心說自己都多大了,還要老媽跟着多丢人啊。
“我又不是擔心你,把我一個人留在東陽城,一個人都不在那多無聊啊。何況現在晏兒大了,正好和秋霜一并去皇城,可以找個好的師父,讓晏兒收收心,别一天到晚搗亂。”
這是一家老小都要跟着去的意思啊,施念隻是一笑,說:“那我可不管弟弟。”
話到這裡其實就是達成共識,幾人沒再多說,要不了幾日渡天弦就要啟程去前線。
一回到自己院裡就繼續那檔子事,施念自然是要抓緊時間和渡天弦好好相處,下一次相見就不知道會是什麼時候。
以前的分别或多或少是被迫的,是無可奈何,但是今日是為了以後更好的相聚,為了解除隐患。
而且施念知道他們相聚的日子不會太遙遠的,他能在書裡呆一輩子,另外一個人可以嗎?反正是出不去了,那個莫決有本事就和自己耗,最後忍不住的一定是他。
“念,皇城局勢複雜,你切記離長公主他們一家遠些。”渡天弦說。
“你擔心他們害我?”施念覺得他們不是太蠢的話應該不會再幹第二次。
“不止,皇城裡,視你為敵的,還有很多人。”渡天弦不了解所以說不出那些人的名字,但是他能夠感受到那些殺氣。
想法可以隐藏,但是殺氣不可以,尤其是渡天弦還是以武聞名的武神,對殺氣更為敏感。
“好,我都答應你,但是你也得答應我,保護自己的同時離南溟那些人遠些,以免有詐,兵不厭詐。”施念說。
“嗯,那等我從前線回來我們就······”
“等等!”施念快速阻止他立flag,這話可不能亂說啊。
“怎麼了嗎?”渡天弦不懂。
“我的意思是,婚事可以先不提,到時候我自會給你一個驚喜。”施念找補。
“可你現在都說出來了,還有什麼驚喜呢?”渡天弦知道施念是個憋不住話的,但如此直白的說出來怎麼還有有驚喜。
聽到這話,施念就去親吮渡天弦的肩頸,一邊用力一邊說:“即便我現在說了,到時候你還是為此感到驚喜。”
有太多太多的方式讓渡天弦感到驚訝了,施念才不急。
接着施念聽到渡天弦輕笑聲,他在笑,卻是一種充滿喜悅的笑。與剛認識時幾乎沒有任何相同之處,他好像有自己的想法和思維,就和施念一樣。
感覺很奇妙,但是施念可以确定,他們現在是“同類”,是從那本被控制的書中誕生出自己意識的人。而擁有了自我意識的渡天弦在一點點回應自己,從聲音到動作。
“天弦,我覺得我們好像可以一直一直在一起。”施念這話說得不清不楚,那種感受無法言說。
因為即便有自己的意識也很大可能一輩子都留在這裡,他們可能直到真正死去都無法離開書裡看外面一眼。
但隻要面前這個人,所做的事情都是有自己的意願的,那去到哪裡又有什麼所謂呢?
“我們本來就會一直一直在一起,我以後即便成了武神,我也不會去那什麼神界,我隻想和你一起。”渡天弦直到此刻才終于下定決心。
“那個啊,不去也沒事,神界很無聊的。”施念說。
“你怎麼知道?”渡天弦心說我還是那次風神雷神找到自己才知道真有那什麼神界,你又如何知道呢?
“你說說,神界大概會有多少神?”施念反問他。
稍作思考渡天弦得出結論,“幾千個吧。”好像在書中看到過。
“一個地方再大,隻有幾千個人,哪怕都是神又如何,肯定非常無聊,永遠都生活在一個地方,看不到别的風景,千百年來一成不變。那樣的日子有什麼盼頭呢?”施念的話提及了另一種可能性。
一種渡天弦在此之前從未想過的可能性,對啊,如果神界真的那麼好,那麼武神,也就是過去的自己為何會選擇離開呢?
那個地方不是什麼聖地,或者說是另一種煎熬。
“念,謝謝你,我知道要怎麼做了。”渡天弦說。
“你和我那麼客氣做什麼,真心要感謝我,那就照顧好自己。”施念喜歡揉渡天弦的臉,像一隻可愛的小動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