蓉城人對施念的态度好極了,是路過都會塞一大堆農産品的那種,一開始施念還不太理解為什麼會這麼熱情,後來逐漸了解到他們以前過的什麼日子。
看來自己做得還不夠,都有錢有權了,不和那些讨人厭的家夥作對有什麼意思。
施念他絕不是聖人,甚至可以說得上是一個自私的人,在考慮别人之前會優先考慮自己。但等自己的基礎物欲滿足後便不再吝啬,會盡可能的惠及他人。
這個他人裡面自然不包括那些富貴的權勢的,那些人貪得無厭,在皇城呆着的那些日子讓他倒盡胃口。最後那些硬塞的農産品施念都沒有收,找了個借口自己先行溜掉。
卻在回程的路上遇上唐丙生,一看便知在門口刻意等自己。
“有事嗎?”經過之前施念他說不上厭惡,隻是不想有過多接觸。
“大人,這邊有要事相告,還請大人聽小人說上幾句。”唐丙生禮儀上面做得還算周到。加上算得上王醫生他們在這裡傳遞信息的人,施念倒沒有那麼排斥聽他說話。
不過是否是要事還得施念來做判斷,好在現在施念很閑,在啟程前往下一個城池之前有那麼一點時間聽他的廢話。
兩人選在之前的酒樓說話,這次選擇了清場,一概無關人等都不得靠近。施念偏要聽一下,究竟是何等重要之事。
“大人真乃君子也。”唐丙生看着自己面前的茶說。
“不用拍馬屁了,有話直說,是不是和鳳家姐弟有關?你終于願意說背後之人是誰了?”施念一連串的猜測加速對話。
本是施念随口一說,倒真猜中了,唐丙生面露尴尬,“大人機智過人,什麼都瞞不住,大人可願聽我說一個故事?”
“說吧。”施念看着外面池子的遊魚,漫不經心地說。
“從前有個大戶人家,那戶人家老爺脾氣不好常常打罵妻兒。妻兒受不了那樣的日子便決心反抗,他們密謀殺了老爺把持整個家族。
“很順利,他們做到了,妻子成為了新的家主。但并不代表他們就此就無憂無慮,新的問題很快出現。整個家裡的人都信不過新家主,隻是懼怕于她的實力。其中最為擔憂的便是她的兒子,以前是戰友,現在随時都有可能成為敵人。
家主也擔心自己的兒子,他已經長成,自己這個家主之位本就不牢靠不得人心,以後自己在曆史上會背負怎樣的罵名都還不知道。”
曆史上,背負罵名······前面的施念都還可以裝作聽不懂,這話一出直指誰想裝不懂都裝不了。
“所以她想到一個主意,她自覺自己還是年輕,所以想再生一個孩子培養他為繼承人。這個孩子由自己親自生育培養,一切都能給他最好。更何況她以前嫁入這個家的時候沒得選,現在她想選一個自己喜歡的,然後誕下這個孩子。”
唐丙生的話語平鋪直叙沒有感情渲染等東西可言,但效果就像是三更半夜走夜路背後有人喊你名字一樣詭異。
聽到這話的施念就仿佛聽到了背後有鬼在喊自己的名字,面前這人明明沒有說清這個算盤怎麼打的,可施念已經聽到那個算盤珠子的聲音。
“選擇這件事她心中有幾個人選,出于某些原因,最後她選定了一個人。當然對方或許還不知道,家主就因為必須出遠門将這件事擱置下來。為了确保自己的目的能成,她留下一些人開始軟硬兼施。總之,以她現在的力量,真有什麼想要沒有人能拒絕。”
說到這裡唐丙生就不再說話,是想給人一點思考的空間。
結果施念隻是意外,問:“沒了?”
“大人想聽什麼?”
“比如她為此都做了什麼?總不會隻是給自己信得過的幾個人說,你去給我把唐僧師徒抓來這種話吧?”反正在施念聽起來就很荒謬。
這個比喻唐丙生沒有聽懂,但是也笑了,說:“小人并不知道那麼多,這個故事也是小人妄自揣測,說與大人一笑的。”
“是你猜的,還是有人讓你這麼說來試探态度?”施念想知道元應諾究竟還有沒有什麼計劃,别影響到自己的正事才行。
對此唐丙生隻說:“有什麼關系呢,都不是小人能夠決定的,如果我的話能幫到大人你,說不定也能給小人帶來一點好處。”
“那你是為了鳳恕?”施念奇怪,自己并不能給他什麼,權勢還要元應諾才給得了,那自己這邊還能拿得出手的唯有被抓住的鳳家姐弟倆。
被察覺到軟肋的唐丙生并不惱,帶着一點懇求說:“她對我有恩。”
“行了,真這麼在乎你把剛才那個故事回去給太子說一遍,他會帶你去見鳳家姐弟的。”施念懶得啰嗦,不是不在意元應諾會玩什麼陰招,而是習慣了兵來将擋水來土掩的模式。
施念不是那種凡事都會做個規劃的人,最多隻有一個大體的方向,具體實施就是走一步看一步。但往好處想,他也從來不為那些未發生的事情苦惱,真遇到了再說呗。
“大人是在開玩笑嗎?”唐丙生卻有些介意,和施念說的話可以用故事來解釋,和梁銘說性質就完全不一樣了。
“人不能既要又要,你要麼從一開始就全心全意為陛下做事,要麼現在投誠拿出投名狀來。難道你覺得還有中間餘地嗎?”施念忍不住吐槽。
唐丙生這人看着算計頗多,施念可以确定純玩腦子自己未必是對手,把他丢到梁銘那裡也是一個好辦法。
“大人聰慧過人,小人明白了。”唐丙生臉上看不出什麼,也不知道是真明白還是假明白。
還沒等施念說他就有人上前來彙報:“施大人不好了,前線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