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勝宇和陶源都看着施念,誰都不明白他想要的。
“那你準備一直這麼下去?”冉勝宇問。
“有什麼不好嗎?我又沒幹什麼欺師滅祖的事情,雖然之前想過,到底我還是是沒付出行動,維持這樣子挺好的。”施念不覺得這麼操作有什麼問題。
“那天弦呢?也要和你一樣?”冉勝宇想着你們都算得上一個整體了,那是不是渡天弦也一樣?
“那不用,他是一個獨立的個體,他想要做什麼我管不着,我要做什麼同樣也是。”施念堅持。
好吧,這聽起來更難理解,除了他之外的人想法都不太一樣,過了一會兒冉勝宇才說:“施念,我真的不太懂你。”
這個不懂除了價值觀念的不同,還有一種迷茫感,對未來會發生什麼的不确定感,她不希望以後大家會是難以相見的結局。
“大師姐你不必擔心,至少我們之間的情意不會變。”施念安慰。
然而冉勝宇隻是扯出一個很勉強的笑容,看來是真的笑不出來,但用不了多久,就換成施念笑不出來。
這個時辰圍在臨仙門門口等待的人有點多,除了嚴筱蝶李垚他們之外還有十幾位老師也在,倒是沒有什麼弟子,不過來的都是老家夥給人的壓力更大。
一見到施念他們就湧上來誇,什麼英雄出少年,給臨仙門長臉之類的話。話裡話外都在把施念和臨仙門深度捆綁。
如果這些話說的是施念和渡天弦還可以當做因為欽佩所以由衷的誇獎,但隻誇施念一個這目的性就有些太明顯了。這不就是在告訴施念沖着你來的,聽完這些誇獎以後是不是就該道德綁架了?
“諸位老師,等等,你們有話可以直說的,如果接下來要說的内容無法直言,那即便再怎麼拐彎抹角表述我也不會答應,還請大家不要浪費時間。”施念猜測是不是有求于人。
他這話還算有效果,下一秒一個胖胖的老師就站出來說:“你這孩子天賦異禀,是我們臨仙門的臉面所在,不過和掌門師兄鬧得不愉快使得外面看笑話,今日既然來了,晚上我請客,大家喝個痛快,你就當什麼都沒有發生過,杯釋前嫌不好嗎?”
這位老師說話帶着笑聲還算和藹,大約是真心這麼想的。以林行業對施念的所作所為即便他們有些封建都覺得不太妥,但要是林行業先認錯,那便能忍。
所以在了解到此事後便趕來相勸施念,若是能和氣解決了對臨仙門對他們都是大有益處。
然而施念沒有接話,而是轉頭去問其他人,“其他老師也是這麼想的嗎?”
一堆人互相看看,不知施念是什麼意思,同意還是不同意?下一個說話的是昭娟,施念從沒想過是她,她難道已經過了心裡的坎了?“施念,正所謂一日為師終身為父······”
“是啊,你還要鬧到什麼時候,難道還要掌門給你磕頭不成,做人沒有這個樣子的。”說這話的是關夜,她和施念之間關系不好,當然不會說什麼好聽的。
不過這未免有些太過難聽,所以施念對她說:“關夜老師你如果很閑的話可以去看看你那些弟子的功課,不要總是在外丢師門的臉好嗎?”一點臉面都不留。
“你!”關夜氣得想動手,還是昭娟手快将人攔下。
施念對關夜這麼一說,那可就炸了窩了,剛才還在誇獎的人現在什麼帽子都扣了過來。好在施念是一個字都沒有聽進去,隻是被一堆人攔着,還都是上了年紀的人,動手實在有些不合适。
在批評完施念對老師的态度之後,又說起他與掌門,話裡話外核心思想都是施念再不和好就是他過分了。而施念一一回怼,渡天弦他們說話的機會都沒有。
“夠了,你們在鬧什麼?”打斷這場鬧劇的竟然是林行業。
他獨自等在會議室發現沒人跟來這才出來看看,剛好看到這幅畫面,施念這時閉嘴不說話,任由那些家夥發揮,愛說什麼說什麼。
即便是不怎麼關心施念的林行業也看得出來,老師們這麼做隻會适得其反,施念骨子裡面的犟是用強絕對摁不下來的。
“掌門?”關夜還在意外怎麼不批評施念啊。
“各自回到自己的位置上,施念你跟我過來吧。”林行業不贊同這種方式,他有自己的處理辦法,對待施念的态度很不一樣,溫聲細語的像是換了一個人。
倒是施念懵了,站在原地好一會兒,這老登不趁機繼續對我施壓?太反常了,不會有什麼大的在後頭吧?
“施念?”渡天弦看他還在發呆。
“沒事,我去看看,你們先找個地方等我吧。”施念這次聽懂了,隻要自己過去,不能有旁聽。
來到會議室,這裡沒有點燈,隻有從窗戶透進來的自然光,偌大的空間昏暗無比。林行業坐在一邊,施念選了一個離他最遠的位置坐下,翹着二郎腿沒個坐相。
其實他和林行業之前在臨仙門鬧開了還有一個好處,那就是施念可以徹底不管什麼規矩,他樂意做什麼就做什麼,你掌門又如何?
“我聽昭娟說你恢複了,身體可還好?”林行業上來先關心。
“死不了。”施念擺爛。
“那日,對你說的那些話是我不該,我看得出你和天弦感情很好,能走到這一步我慶幸你沒有聽我的話。”
說起當初,施念就想翻白眼,這是他最介意的事情,現在你竟然還有臉說。
“我從小宇那裡拿了一些賬簿,聽說都是你做的?”林行業将厚如桌高的賬本一一拿出來。
聽到這個施念下意識地背坐直了,是要秋後算賬了是嗎?提别的都行,提賬不行,這裡有多少問題施念都不敢想。
“沒想到你在管賬和經商方面很有天賦,我也聽說你提出法案,還有在蓉城審案的事情,施念,說實話,我從未見到過像你這樣方方面面都能做好的人。”說起這些林行業有些感慨。
以往他帶着偏見,從未正面審視過施念,也沒有正面看待過大師兄。這兩人就像太陽一樣奪目,在無形中照耀着世界。時至今日才明白,怎能因自己内心陰暗見不得光就否認他人的溫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