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老太這會兒也高看了一眼自家這個拎不清的弟妹,她沒想到這人整天像是喝醉酒一樣惹是生非,居然還有頭腦清醒的一天。
想給劉二環豎個大拇指。
謝雪芳這會兒也反應了過來,她見自家大嫂氣勢沖沖地拎着個褲衩子過來,就認定了是自家大嫂抓到了蘆樹生和趙寡婦搞破鞋的證據,根本沒往别的地方想……
現在被劉二環一提醒,她也覺得有些疑惑。
自家大嫂怎麼會一口咬定那褲衩子是蘆樹生的?
自家大嫂怎麼會那麼氣憤?難道真就僅僅是為了給她出頭?
謝雪芳心裡已經猜到了答案。
她臉色黢黑,“大嫂,你不同我解釋解釋?你怎麼知道這褲衩子是我男人的?”
謝雪芳她大哥謝春耕也回過味來,審視的目光中夾雜着憤怒,問他婆娘,“你怎麼知道這褲衩子是樹生的?你也給老子腦袋上種樹了是不?”
謝雪芳她大嫂哪裡敢直視自家男人的目光,心虛之下,她的眼珠子不斷地打轉,目光不斷地躲閃,“春耕,你聽我說……”
謝春耕一看自家婆娘這個反應,心裡還有什麼不确定的?
反正他頭上都綠油油的了!
他抄起蒲扇大的巴掌來,直接給了蘆樹生幾個大嘴巴子,這才一把薅住自家婆娘的頭發,大力拽着就往家裡走,“你不嫌丢人現眼!自己都在外面搞破鞋,還好意思宣揚别人的?雪芳的名聲被你搞臭了,你又是什麼好玩意兒?”
“老蘆家嬸子,我告訴你,這事兒沒完!我謝春耕要是不把蘆樹生給閹了,我一頭撞死在天蒙山上!”
圍觀人群都被謝春耕這氣話給吓了一跳。
宋老太低聲呢喃,“春耕這是要……不死不休啊!”
這事兒根本沒辦法解決。
蘆樹生不僅睡了趙寡婦,還睡了自家婆娘的娘家大嫂,蘆家和謝家的關系肯定要崩掉,謝雪芳多半也是要離婚的。
她要是繼續跟着蘆樹生,那娘家的關系就得斷掉,不然把謝春耕的臉面往哪兒放?
就算謝雪芳和蘆樹生離了婚,那謝春耕和蘆樹生之間結的梁子也清不了。
謝春耕向來就是個又犟又倔的,他都說了,要不他把蘆樹生給閹了,要不他自己撞死在天蒙山下,這狠話多半要應一個,甚至更壞的可能都會出現。
謝春耕真把蘆樹生給閹了,那蘆樹生還有臉活着?後半輩子不得被人給戳脊梁骨戳死?
留給蘆樹生的選擇,隻是死路一條。
蘆樹生因為這事兒死了,謝春耕會有好下場嗎?多半得去坐牢,說不定還得吃槍子兒。
如果謝春耕沒有把蘆樹生給閹了,那他今天撂下這狠話,臉面也就别想要了,他但凡還想在村子裡不被人罵成軟蛋孬種,就隻能一頭撞死在天蒙山上。
謝春耕是老謝家的頂梁柱,頂梁柱都沒了,蘆家還想要什麼好果子吃?
不管怎麼看,老謝家和老蘆家的梁子都算是結下了,而且多半都是死結。
宋老太心裡看得明白,她掃了一眼自家三兒媳,見失魂落魄的,心說,這亂子才剛剛開始,以後有的是頭疼的事兒。
“老三家的,你是同你娘家人再聊聊?還是回家去?到飯點兒了。”
蘆花開看着自家快哭癱了的娘家老母,哪能把人丢在這邊自個兒心安理得地回家去吃飯?
她咬咬牙,同宋老太說,“媽,你先回去吃飯吧,我在這邊守着我媽,我怕她被氣出個好歹來。”
宋老太點點頭,走到蘆老太跟前,安慰說,“親家,想開點,兒女都是債。樹生這事兒做的不對,我要是你,我親自去派出所報案,舉報自家兒子生活作風有問題,送他去好好改造,而且我現在就去,親家,你懂我是什麼意思了麼?”
圍觀人群聽着宋老太的話,都吓得心肝兒一顫。
早就知道這宋老太心硬心狠,不是個善茬,沒想到竟然能這麼狠,居然勸蘆老太把自家兒子送進去坐牢。
蘆老太定定地看着宋老太,過了半晌後,撐着蘆花開的胳膊站起來,她親自上手甩了蘆樹生兩個巴掌,然後又同其他人說,
“讓大家看了我們家的醜事,見笑了,樹生不是個東西,個人生活作風有問題,亂搞男女關系,我這就把他送去派出所,不讓他再禍害村裡人。”
蘆花開想不明白,這到底是為啥啊?怎麼還有主動把人往派出所送的道理?
倒是圍觀人群中一些腦子快的人,已經想通了宋老太的用意,臉色莫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