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喏,你家的。”林清月捂住耳朵聳聳肩,在李馳的怒吼聲中對顧尋風說:“管管他吧,都嚣張成啥樣了,在敵方軍營還不老實,真不怕齊鋒眠一個不耐煩弄死他。”
顧尋風笑了一下,忽然湊到她耳邊——
“你不是都猜到了,還問我做什麼?”
林清月望過去,沒有逃離,反而朝他那邊挪近了些。
她未躲,他也沒退。
林清月笑眯眯:“我不懂将軍的意思。”
顧尋風看着近在咫尺的人,眨下眼,然後稍稍一歪頭,湊到了她耳邊說:“此次行動,你才是關鍵,你盡管做,我保護你就好了。”
牢房冰冷,但溫熱的氣息灑在頸間,平添幾分暖意。
說完,顧尋風往後退,在退後的瞬間就下了洞,洞口也被關得嚴嚴實實,三天不見,也不知道這家夥睡哪在,睡樹上嗎?
林清月想着,笑出了聲。她拍拍手站起來,朝李馳走過去。
李馳恨恨看着她:“你到底對我們将軍做了什麼?”
林清月咂嘴:“怎麼,他喜歡我,你吃醋?”
“你在說什麼鬼話!”
李馳覺得自己頭頂都在冒火。
這妖女,也不知道給将軍下了什麼迷魂湯,蠱惑将軍跟她結婚不說,現在還讓将軍縱容了她與那敵軍大帥親近,簡直荒唐……
“所以你想好沒?”林清月現在都不屑于與他面對面,抱着雙手靠在牆上,懶洋洋的,“将軍都信我,真不知道你還非要搞這些有的沒的做什麼,對我意見就這麼大?”
李馳冷笑:“你個禍國殃民的妖女能有什麼用,柔柔弱弱的……是能打仗還是怎麼的?還不如那些個能和親的公主有用!”
林清月握拳。
她想把這牆一炸彈炸開,然後過去給李馳一巴掌。
她覺得這家夥是吃硬不吃軟。
但現在還不能沖動,且不說不一定真的打得過李馳,若真炸了,她好不容易跟齊鋒眠維系的關系說不定都要破裂。
林清月深呼吸一口氣,轉身面對着李馳,忽而認真。
“李馳,你聽着,現在不是開玩笑的時候,我們在敵營裡,而将軍已經在準備開戰了。在這個節骨眼,齊鋒眠把我抓來談合作,是什麼目的很難說——難不成你還真覺得,真就憑你幾句話他就要抓來一個沒用的小女子?”
李馳被她突如其來的認真弄得一愣,表情有些不自然,“那你跟那人不清不白也是事實……”
“傻逼。”
“……啊?”
林清月用眼睛比了比這欄杆之間的寬度,毫不猶豫伸出手去,纖細的手臂輕松穿過去,掐着李馳的下巴拉近,而後一拳下去,打在李馳右眼上。
隔着東西,一拳沒多大的殺傷力,但由于打的是較為脆弱的眼睛,動作又突然。
李馳還是懵了。
“我說你傻逼。”林清月咬牙切齒重複一遍。
重複完了,氣也打出去了,林清月才繼續問他:“齊鋒眠讓你試探我的誠心嗎?”
李馳這時還沒反應過來,下意識就點了頭。
點完了,他立馬反應過來,大吼:“潑婦潑婦!你居然還套我話!你還打我!”
李馳惡言惡語:“等出去了我就打死你!!”
林清月看着他眼眶裡的眼淚汪汪,淡定哦一聲,又問:“所以你打算跟齊鋒眠說我是假意,然後弄死我?因為發現将軍來了,你怕事情敗露被将軍……”
“你亂猜什麼!”李馳急了,但她身上衣服破破爛爛,也沒有能抓的地方,李馳發洩不了,收回的手砸在了牆上。
林清月便道:“那你說啊,你究竟跟齊鋒眠都交易了什麼。”
李馳呼吸很重,手背上破了皮流了血,眼睛也有些腫,眼淚控制不住簌簌往下落,聲音都顫抖,但還是一個字一個字的,把話說得很清晰:“我說了,我沒有背叛将軍。”
可其他的,他又怎麼都不肯說。
今天就到這,林清月懶得再理他,打也打了罵也罵了,這家夥還會哭,真煩人,會哭了不起啊!
“早點休息。”
林清月丢下這麼一句,沒看對方神情,轉身就去床上坐着淺眠。
這地方又冷又硬,幾天下來都睡不好,林清月在誰口中都套不出什麼計劃,她也不敢跟齊鋒眠提自己想換個地兒睡覺,畢竟第一個合作方任務都沒完成。
隻能寄希望于明日了。
翌日,齊鋒眠照舊在午時讓人帶她過去,沒有什麼不同,還是問那些事兒。
“沒有,他不說。”
林清月都快把回答背下來了。
齊鋒眠倒是樂此不疲,每次就問她這麼幾個問題,變都不變一下。
然後就叫人帶她回牢房。
還是這樣……
林清月跟着士兵走出去,思索着要不要做出一些改變,留下來。
還在思索怎麼留,門口突然闖進來一個人。
女子穿着戰時的盔甲,氣沖沖掀簾進來,墨發飄揚在頭頂,銀冠耀眼,太陽光從後照射進來,把她身上的銀铠都照得發亮。
然後被晃了眼的林清月就撞在了面前人的胸前。
“咣——”
林清月捂着腦袋,後退幾步。
好硬的盔甲……
接着,英氣十足的音色,挾帶着疑問闖入耳膜。
“他的寵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