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連雨已經成家了,在外面還有個家宅。
但家裡弟弟妹妹們都讓父母很是頭疼,所以,他大部分時間還是在父母身邊幫着,很少回家中,家中所有的事務,包括跟外界的商業合作這些,都是夫人在管。
他娶的是楚家一個分支的庶女,有商業頭腦,但是庶女,所以很難出人頭地,最後還是被當做一個人脈,嫁給了他。
遠遠看到他抱着個孩子回來的時候,楚晴大喜。
衆人進了門,就看見她進屋翻箱倒櫃了一陣,出來的時候,手裡拿着和離書,遞給顧連雨。
“你放心我不會糾纏你的!”
顧連雨淡然,拿過來直接撕掉,頂着她目瞪口呆又心痛的表情,說:“這個沒寫好,下回給你重新寫一個。”
接着,他把太子的臉掰正,讓楚晴看清太子的臉。
楚晴愣了愣:“……太子……殿下?”
顧連雨面無表情:“他在我們家住一段時間。”
楚晴看看他,取笑:“我第一次看到你這樣,這是吃癟了?”
顧連雨移開眸子,嘴角撇了下去沒說話。
“大嫂大嫂——”林清月趕忙上前,挽住楚晴的胳膊,“是我想救阿風,所以才來求大哥幫忙的,這段時間就麻煩大嫂照看好殿下,放心,我很快的!”
楚晴明了:“是阿風的事啊,你是……阿風的媳婦吧?”
林清月連連點頭。
楚晴望着她,杏眼眨了眨,眼珠子骨碌一轉,擋住口鼻低聲問她:“教教我,你是怎麼讓他吃癟的?”
林清月也學她的樣子,放低聲音:“大哥的軟肋是顧家,我隻是說‘若你死了,顧家無主,活不過一代’,不過若是大嫂你,應該更簡單的。”
楚晴搖腦袋:“不不不,我最難了,我說不過他。當初說好的等他死了會和離,雖然後來他沒死,也說和離會提上日程,但和離書已經被他以各種理由毀了五次、不見了三次,再加上這……”
“你們在說什麼?”
林清月直起身子,抓住楚晴的雙手,聲情并茂:“總之啊,大嫂,太子殿下就交給你看管了,我相信大嫂!”
楚晴裝模作樣,學她,握着她的手:“我!會!的!”
顧連雨深吸口氣,拉住楚晴的手臂讓她抱着太子,推她進院子裡,“你去把從前給殿下準備的衣裳什麼的收拾出來,去吧去吧。”
林清月一行人跟着顧連雨進了主屋,雖然顧連雨不常在,但下人都被管理的井井有條,甚至他們的規矩,都是按夫人說了算。
顧連雨也聽話,走完待客流程,才把房門關上。
林清月坐在椅子上,晃蕩着茶杯,想到剛剛楚晴說的話,不禁搖頭歎氣說:“和離隻是你們的情趣。”
顧連雨平地被絆了一下,轉頭看着她欲言又止,還是什麼都沒說,快速回去坐下。
“所以——”
“為什麼明知道讓皇帝懷疑顧家的根源,在楚晴夫人這裡,大哥還是一直不肯和離呢?”
林清月笑笑,托着自己的下巴看他。
顧連雨的夫人是那個楚家的人,這件事,是回憶裡的顧尋風跟她提過一嘴的,本來她也沒多在意,畢竟第一次的時候顧連雨死了,楚晴并沒有受到牽連。
是直到剛剛見到楚晴了,她才忽然想到這層關系。
顧連雨抿口茶水道:“你不要在她面前說這些話。”
“可她應當心裡也明白吧。”
“我不死,她便不會明白。”顧連雨放下杯盞,“若我死了,她離開這裡,那時即使明白,也沒什麼了。”
林清月咕咚喝一口茶,問:“是為什麼呢?是什麼東西,你要用命去換?”
顧連雨擡眸:“……一己私心。我不該有私心,所以,我要為此贖罪。”
“我還真以為大哥一心隻有顧家。原來是你一直在護着她,所以……”所以之前的某一次裡,楚家被滅,楚晴卻并未遭殃。
顧連雨打斷她:“明日,我會幫你們支開護衛,見到了他之後,你再要做什麼,我便不再管。”
林清月微笑,“好。”
……
清晨,鐘聲響起,太陽初升,宮門大開,穿着官服的官員們魚貫而入,在皇帝來之前,都在交頭接耳。
對于顧紫煙來說,早朝無聊得很,他做什麼都覺得無聊得很,他隻想在家躺着,偶爾寫寫文章,偶爾畫幾幅畫,這樣維持生計就好。
但大哥壓着他去當官。
不厭其煩的每天催着他起床上朝。
早朝講了什麼,他都沒聽進去。
就是在打盹的時候,頭上突然挨了一拳頭,他驚訝回頭,看見不知道什麼時候,他們打起來了,他看了眼在吃水果的皇帝,又看了眼亂成一鍋粥的朝會,再看看不苟言笑但重拳出擊的大哥。
猶豫了一下,他後退幾步,繼續打盹,皇帝還讓人給他送了一塊西瓜,于是邊打盹邊吃瓜。
此時,林清月看着被叫走商議的守衛,抓緊時機就溜進了牢中。
“我和康日在外面守着,順便接應。”秦安肆拉着康日一起躲在了暗處。
林清月沒有異議,帶着剩餘的人進去,躲躲藏藏,找着裡面守衛的規律,到了裡面。
湛亦三下五除二将獄卒劈暈。
林清月翻找着冊子,聽見湛亦把牢房鑰匙丢在桌上的聲音,接着她說:“我在這裡看着,他們醒了我繼續劈。”
林清月想了想:“好……長椿,長湫,你們也留在這兒——”
仲長椿:“換上他們衣服僞造,我懂。”
然後林清月和羅知之離開。羅知之輕車熟路,帶着隊長一路往裡面走,繞過行刑區,路上順帶迷暈了幾個獄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