頹敗感籠罩那伽，話說完，她已經真的成了一副随時要哭的樣子，伊利亞斯遞去一個溫柔眼神，聲音也盡可能放的更溫柔些：

“我相信你。”

那伽一愣，淚水憋了回去。

“謝謝。”她道，卻還是有些哭音。

“别着急哭，”路西法幽幽開口，“你應該知道，宋先生和霍先生都是好人吧？”

那伽聞言停了動作，視線在路西法和伊利亞斯之間徘徊許久，最後道：“我不知道，他們隻是對我很好。”

路西法知道那二人不能牽扯太多命簿，但也不能跟她解釋，幹脆上下兩唇一碰，從零開始扯了個謊：

“他們是警察卧底，你仔細想想，是不是每次你想幫别人時，他們都會想辦法幫忙？”

那伽點了下頭，眼神卻還是茫然的。

伊利亞斯見狀也跟着補充：“聖女的意願就是神的旨意，如果他們真的是壞人，大可以把你當做傀儡，利用你實現一己之私，而不是盡可能滿足你的心願去救别人。”

那伽有些動搖，但還是提出質疑：“可他們如果真的是警察，為什麼不早點把壞人抓走？而是直到現在還讓他們逍遙法外呢？”

路西法繼續瞎編：“因為他們要收集足夠的證據，證據越多，種類越全，就越能證明這幫人罪孽深重，那他們受到的處罰就會更厲害，未來受到傷害的人就會變少”

“那其他人呢？”

路西法一愣：“什麼？”

那伽紅了眼眶：“那之前那些人難道就活該被傷害嗎？”

淚水終于溢出眼眶，那伽粗暴地擦了下眼睛，聲音哽咽，整個身體都在顫抖：

“我很幸運，雖然很小的時候就被人販子拐走了，買我的人打我罵我把我當奴隸，但總算是沒給我綁鐵鍊，也沒讓我像其他人一樣被弄殘去乞讨。”

“後來有一次我逃跑了，然後被這裡的人抓到，遇到了宋先生和霍先生，成了聖女，才能比較順利的長大。”

“但是我見過他們折斷孩子的手腳去讓他們乞讨；把那些姐姐賣到深山裡或者别的地方；後來有一幫有錢人和這幫人販子聯合了，他們搞了個會所，說什麼裡面的孩子是被神賦予使命的孩子，神讓他們用身體去淨化凡人的罪孽和心靈……可我知道，那些分明是滿足他們邪念的借口！”

“欺負一個人和欺負兩個人有區别嗎？隻要有過一次這種行為不就能證明他們是壞人嗎？如果從一開始就解決他們，受到傷害的人就不會那麼多了……”

少女的哭聲低低的蕩在屋子裡，路西法眸光微閃，發現伊利亞斯也眼睛紅了眼睛。

“所以，”路西法盯着她，“你想不想救大家，想不想讓他們受到處罰？”

那伽蓦地擡起頭：“你有辦法嗎？”

路西法點頭：“隻要你想，我可以有很多辦法。”

伊利亞斯也向她報以溫柔堅定的目光，那伽猶豫了下：“可你們也隻是孩子，我怎麼能相信你們呢？”

路西法的手心立刻騰起火焰，那伽睜大眼睛，但很快又鎮定下來：

“洗潔精和丁烷氣體混合點燃，低溫火焰不傷手，掌心火實驗，你别想騙我。”

路西法被她說的哭笑不得，旋即又念了個隐身咒，看着人在眼前消失又出現，那伽的眼睛微微顫動。

“你不是人類，你和那個會洗腦的人一樣，你到底是誰？”

路西法笑了起來：“按你們東方的說法，我應該是神。”

一瞬怔忪，那伽後退一步，良久，她盯視着路西法，嘴唇輕輕嗡動：“你來得太晚了。”

“神，我恨你。”

她的神情哀恸，話音剛落就轉身要走，伊利亞斯抓住她的胳膊，神色凜然：“冒犯了。”

那條紫水晶項鍊被他從少女的脖子上扯下，伊利亞斯将項鍊丢在路西法身上，紫水晶綻放出奇異光芒，甚至隐約能聽到奇異的嗡鳴響。

“你被他眷顧，身負天命，拯救這些人就是神賦予你的任務。從一開始，他就在你身邊了。”

路西法因這熟悉的話微微瞪大雙眼，伊利亞斯還在和人溝通，他便一言不發，看着他。

許久，少女擡起頭看路西法：“神，我跟你合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