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反手揪住那銀色卷毛丢向窗玻璃,将這第一次親眼從宇宙觀賞地球的壯觀景象印入心底。
——大概真的隻是我想多了吧,因為要參加宇宙旅行所以會幻聽他的笑聲什麼的……
你神遊天外思緒差點飄遠,一個陌生的聲音又将你拉回現實。
“不許動。”
你立刻意識到危機回身看去,卻對上一管漆黑的槍,再往上看,是個戴頭套的匪徒。
“啊——!有人劫機!”乘客們紛紛驚慌失措地大叫,在總共三名蒙面劫匪的槍口威脅下,恐懼迅速在機艙内蔓延開來。
“吵死了!别嚷嚷!”似乎是他們首領的男人舉槍宣言,“從現在起,這艘船就是我們革命組織‘萌之鬥魂’的東西了!”
“我們将要求幕府出錢贖回你們——沉迷什麼宇宙旅行,不如吐點錢當我們的活動經費!要是誰不上道不掏錢或是沒錢,就通通給我死!這也是為了我們的星球……”
“糟、糟了!阿銀!阿銀!”新八坐在位置上不敢動彈,小聲呼喊。
那邊匪徒首領還在滔滔不絕宣講他們的動機,這邊銀時和神樂卻仍在專注地看窗外沒有回頭,對艙内變故仿佛充耳不聞。
“我要是死了,想辦太空葬,感覺會變成星星!”
“喔~肯定能變的!”
“喂——!真的要變成星星了!”新八憤怒咆哮。
“冷靜下來,新八。”淡定擡手把他按回座位,你可不信那兩人真的什麼都沒聽見,“我們會沒事的。”
剛才那聲咆哮已足以引起那三人的注意,其中一名匪徒走到你們座位旁,氣焰嚣張。
“喂,你倆在搞什麼?聽見我們說什麼沒?!”
可他還來不及接着講下去,就被神樂轉身一腳大力踢中下巴,暈死在機艙走道。
“你們這些家夥!”第二名匪徒急忙提槍趕來。
“你還早了十年呢!”但他也被銀時一個飛踹正中眉心。
兩名手下接連倒地後,首領這才來遲:“不準動!”
“升龍霸!”可新八早已在不起眼的下方埋伏,趁其不備将一個空餐盤狠狠砸碎在他臉上。
随着三名匪徒在萬事屋齊心協力的攻擊下全數退場,乘客們欣喜鼓掌喝彩:“最後的武士!Bravo~!”
“喂喂,所以這東西完全是擺設嗎……”當他們三人在大家的熱烈擁戴中忘乎所以振臂高呼,你汗顔道,彎腰順手撿起一支槍,“作為劫機犯來說也太不專業了吧。”
不出意外,慶祝勝利的時刻來得還是太早,你們背後的艙門突然打開,又一名匪徒端着槍現身:“不知死活的家夥!都給我去死吧!”
從未放松警惕的你果決調轉身體,左手托住槍柄右手搭上闆機,穩穩将槍口隔空對準他的腦門,冷酷回敬道:“不,該死的是你。”
“阿景!”銀時見你在瞬間完成的利落動作,不自覺繃緊神經,“你什麼時候學會的用這玩意……”
你根本來不及理睬他,剛要扣下闆機,那匪徒卻被不知為何二次打開的沉重艙門猛地撞上後腦勺,向前僵直撲倒兩眼一黑。
?
持槍的兩手些微松動,你迷茫地歪了歪頭。
在你槍口朝向的地方,又一個異常巨大的暗影開始從門後顯現,你不敢怠慢,緊張地重新握緊槍柄。
而這一次,事态發展完全出乎預料。
“啊……好惡心啊,忘記吃暈船藥了……”
一團過于熟悉的蓬亂棕色卷毛映入眼簾,隻見那個腳踩木屐身着紅色長風衣的墨鏡男人臉色青紫滿面憔悴,高大的身軀搖搖晃晃出現在你的射程範圍——頭上還頂着一隻咬住他半顆腦袋的白色巨獸。
雖然外在形象已徹底改換,你依舊能一眼認出這家夥。
而這兩天持續困擾你的那神秘笑聲,也終于找到獨屬于它的主人——
“啊哈哈哈!”
你無言地低下頭,因舉槍過久而變得酸脹的手臂輕緩收回,方才一直如履薄冰的精神力終于松弛下來,感慨萬千長歎一口氣。
“咦,咋了?發生什麼事了?”頭頂神獸的墨鏡男人仍然搞不清狀況,迷惑摸着後腦勺向你們問道。
“定春!”與自家寵物重逢,神樂激動地跑上前,順勢出拳把這礙事的“怪人”揍飛,“你這混蛋!把定春還給我!”
任誰也頂不住夜兔的拳頭,本就剛從暈船中稍微清醒的他吃痛慘叫一聲,口鼻淌血傻笑着,如一灘泥軟綿綿癱倒在地。
你丢下槍朝他走去,似乎還沒認出對方的銀時則跟在你身後。
待你們走近些,銀時注視着他的臉,才終于是想起什麼般訝異道:“嗯?這家夥是……”
“阿銀,你認識他?”新八有所察覺地問。
“是啊,化成灰都認識。”你蹲在昔日搭檔的身邊,在手心倒出一片暈船藥送入他口中。
//
然而這次命途多舛的宇宙旅行似乎注定想讓你們葬身于此,幾聲爆炸伴随着船身的劇烈晃動,讓你重心不穩跌坐在地。
“駕駛艙爆炸了!飛行員全都負傷了!”你聽見有乘客喊。
“這下你們完了。”仍撲倒在地的劫匪首領用盡最後一絲力氣開口,意圖與整座飛船同歸于盡,“迎合天人的賣國賊,都給我去死吧……”
船頭驟然向下傾斜,你一時難以找回平衡,隻得拖住躺在身邊的墨鏡男人一同從船尾順着走道滑落。
“各位乘客,有會駕駛宇宙飛船的嗎?”乘務員打開前艙門,焦急地大聲詢問。
你剛剛撐着膝蓋起身站穩,聞言即刻反應過來,看向手裡提着的人。
——這家夥的話,說不定能行……?
而銀時也在這瞬間與你默契達成一緻,你與他對上眼神點頭确認後,将人丢進他手中。
銀時抓起那簇棕色卷毛,拔腿向前一路狂奔,很快便不見蹤影,你則跟在他們後面跑去。
“枝川小姐!那個人到底是誰?你和阿銀怎麼知道他會開飛船?”轉身去撈神樂和定春的新八在你身後喊。
“老戰友而已。”你簡短向他說明狀況,背對他揮揮手,“麻煩幫我找乘務員要一下醫療包!”
“疼!好疼……你幹什麼啊?你誰?要把我帶到哪兒去?”在你前方,被迫彎腰前行的墨鏡男依舊傻傻搞不清狀況。
“你這混蛋不是最喜歡船嗎?駕駛而已能搞定吧?”
“你小子怎麼知道這個?”他疑問道,擡眼看向墨鏡上方,是一個熟悉的銀白側影,“咦?好像在哪兒見過……”
“哦哦哦哦!這不是金時嗎!你小子怎麼在這兒啊!好久不見了,金時!”認出過去攘夷戰友的他鼓掌慶賀,“居然會在這兒見到你!上酒!拿酒來……”
銀時毫不留情地舉起他的頭用臉撞壞駕駛艙門後,揪住他的衣領兇狠吐槽:“我叫銀時哦!銀時!要是叫我金時,咱的标題還怎麼登在節目單上啊你這混蛋——!”
“那種破标題怎樣都好,該幹活了。”同樣趕到的你越過還在門口争執的兩人走進一片狼藉的駕駛艙,拍拍地上看上去唯一還留存意識的飛行員的臉,“喂,還清醒嗎?這飛船要怎麼開?”
“地球嗎?一切都那麼令人懷念……”然而對方呢喃出意味不明的梗台詞,讓你知道不能指望他了。
“啧,走錯片場了吧,宇宙戰艦大和号在隔壁啊。”你大失所望地吐槽,小心把他從地闆中央挪開,又去救助其他橫七豎八散落在各處的飛行員,一邊轉頭朝那兩人催促,“趕緊的!飛行員都失去意識了!”
“哦哦哦哦!這不是阿景嗎!原來你也在!啊哈哈哈真巧!看來今晚必須是不醉不歸了!”這才認出你的前搭檔大笑着邁向前,開始心疼地查看飛船操作台,“居然在船上放炸彈,腦子有病啊……”
“阿銀,不好了!大家都開始念佛了!”此時新八也帶着神樂和定春匆匆趕到,上前遞給你醫療包。
“先活着度過這關再喝吧你這酒鬼!”你接過醫療包打開,動作麻利地替傷員們依次包紮,“這一船性命可是掌握在你手上!”
“不用擔心,交給他就行。”銀時充滿信心地寬慰道,看向正熟練操作飛船電腦的男人,“他雖然腦袋空空,但愛船愛得不得了,成天在銀河裡飛來飛去的——”
“對坂本辰馬而言,動動船就像動動自己的手腳一樣。”
“好了,萬事俱備……”在坂田銀時向大家作完帥氣的人物介紹後,坂本辰馬已結束一通操作,藏着星河般的藍眸熠熠閃耀,煞有介事道,“上吧!”
?
你正跪坐在地忙着給傷員纏繃帶,突然感到頭頂一沉。
“确實,腦袋空空的。”新八無語道。
“辰馬啊……”你放下繃帶,雙手舉高攀至他壓在你頭上作開船姿勢的臂膀收緊,平靜的話語下暗流湧動。
“嗯?”他好奇地伸長脖子,從後方看不清你的表情。
你果斷起身,抱緊他的手臂向前躬身,借力來了發過肩摔。
“啊!好疼!”他坐在地上摸着屁股辯解,“我也第一次開這種船,不知道該怎麼搞啊!”
“這都十萬火急的狀況了,總得一起想辦法。”你俯視着他伸出手。
辰馬仰起頭,出神地看向眼前漸漸與過去重合的一幕——
“真是的,隻是轉移傷員,怎麼又把自己搞得這麼狼狽。”身披盔甲手執長劍的少女眉眼彎彎,從上方朝自己遞過手掌,“快點站起來,這地方不宜久留,我還要去做清掃呢。”
“交給我吧。”他咧嘴笑着,像過去那般握住你的手從地上爬起,環視四周憑借開船經驗問道,“舵在哪裡?”
“這裡!”已經找到舵的新八在你們上方喊,試圖用自己的力量轉動它,“啊咧?紋絲不動?”
“小子,幹得好!接下來就交給我!”辰馬走上台階稱贊道,準備從新八手中接管掌舵人的角色。
“啊!謝謝你,坂本先生……”新八感激地讓出位置。
可辰馬才走出幾步,就被地上的鋼鐵碎片絆住木屐,整個人向前撲去——
兩手下意識抓住舵的結果是,連人帶舵一起扯離,然後砰地摔在地上。
“啊哈哈哈!原來是這種套路啊!”明白将一切搞砸的他隻得不停尬笑,“啊哈哈哈!”
“啊哈哈你個頭啊——!”你和銀時瞬間黑臉,齊聲痛罵這過分離譜的老戰友,後悔将信任交付給他。
徹底失控的飛船滿載陷入絕望的衆人,向一顆布滿黃沙的未知星球表面失控墜落,無人知曉在那邊等待你們的會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