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2 不打不相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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劍鋒與傘刃相撞的瞬間,火花四濺,刺耳的利器摩擦聲在長長的走廊中回蕩。你與阿伏兔的身影如兩道閃電交錯而過,彼此的眼神中都是毫不退讓的銳利。
“你這女人,出手可真夠狠的啊!”阿伏兔一邊揮動機關傘擋下你的攻勢,一邊懶洋洋地抱怨,嘴角挂起戲谑的弧度,“明明昨晚還在我懷裡溫柔得像隻小貓,怎麼今天就搖身一變母老虎了?”
“不過是逢場作戲罷了。”你不爽瞪了他一眼,手中的武士刀一挑,寒光閃爍,目标瞄準他的側腹,不甘示弱地譏諷,“而且遊女和客人的關系本就不過夜,你該不會天真地把枕邊話當真了吧?”
阿伏兔迅速後撤,險險避開這一擊,依舊是一副漫不經心的模樣,仿佛這場殊死搏鬥不過是一場遊戲:“這就是你翻臉不認人的理由?還真是随心所欲,跟團長一個樣……說起來,我們團長最近可是對女人特别感興趣呢。上次在阿路亞星居然還跟我打賭,說我一定會對某個地球女人一見鐘情——你說,那小子是不是突然開竅了?”
你聞言微愣,一時沒有接他的話,下一刻卻面色一沉,轉而加快了攻勢,劍招如狂風驟雨般席卷而去,每一次突刺都飽含淩厲殺意和怒氣。
“等一等!怎麼突然變得這麼暴躁?!”阿伏兔一邊忙不疊招架,一邊驚悚高呼,手中的機關傘舞得密不透風,緊接着才隐約意識到什麼,疑惑小聲嘀咕,“……難道是因為我不小心說中了什麼?”
“你打架時的廢話太多了。”你黑着臉冷冷吐出一句,劍刃兇狠直刺他的咽喉。
阿伏兔輕松側身躲過,傘尖順勢橫掃,逼得你後退幾步拉開距離。他沒有理會你的吐槽,趁機繼續調侃,語帶幾分興趣盎然的試探:“不過話說回來,你肩上的傷是怎麼來的?那看起來可不像是普通的刀傷啊……還有,你和我們團長到底是怎麼認識的?是在哪個星球的戰場上嗎?你其實是個宇宙雇傭兵?”
“我都說了——”你的眼神愈發冰冷,雙手猛然握緊刀柄,身形如燕輕盈躍向高處,刀身沖他頭頂直劈而下,“你的廢話真的很多啊!!”
“啧,真是個難搞的女人。”阿伏兔終于被迫打住話頭,苦起一張臉嘟囔,舉起機關傘硬生生接下這一擊,腳下的地闆因巨大的沖擊力微微開裂,木屑四散。
方才的所有攻擊都被對手輕描淡寫地化解,你落回地上繼續舉劍與他對峙,高度緊張的腦海中忽然浮現過去的一幕幕畫面——
松下私塾的道場,午後和煦的陽光透過紙窗灑在木地闆上,空氣中彌漫着淡淡的竹香。
松陽老師站在你們面前,手持竹刀,神情嚴肅,目光如炬:“面對力量懸殊的對手時,不要硬拼,要學會利用靈活性和技巧。”
年幼的你與銀時、桂、高杉并肩而立,認真聆聽老師的教誨。
随後的一對一練習中,銀時向再度被打趴下的你挑釁般揮了揮竹刀,得意揚起下巴:“阿景,你到底行不行啊?要是輸了,今晚的紅豆飯可就沒你的份了。”
“啧,少看不起人……下一局肯定把你揍得嗷嗷叫。”你回瞪他一眼,握緊手中的竹刀搖搖晃晃站起身,重新站穩擺好架勢,同樣嘲諷地笑着反嗆回去,“而且你那紅豆飯除了你沒人想吃。”
“喂喂,你對紅豆飯有意見嗎!那可是我的招牌料理!”銀時不滿嚷嚷,手中的竹刀卻毫不留情朝你劈來,勢大力沉。
但這一次,你并沒有像之前那樣慌亂。你深吸一口氣,雙眸緊緊鎖定銀時的動作,在他竹刀劈下的瞬間側身一閃,靈活繞至其身後,竹刀随即精準擊中他的後背。
銀時反應不及腳下一個踉跄,差點摔倒在地。他轉過頭,不可思議地看着你:“阿景,你……怎麼突然變得這麼厲害了?”
你露出自信的笑,掂了掂手裡的竹刀:“松陽老師說過,戰鬥不是光靠蠻力,而是靠技巧和靈活性——我可是每天都在進步呢!”
桂在一旁微笑着點頭贊許:“師姐最近的确進步很快,松陽老師也經常誇獎她呢。”
高杉不服氣地冷哼一聲:“光靠誇獎可赢不了敵人,真正的戰鬥可不是兒戲。”
畫面一轉,你站在一片荒野中,面前是一個身形巨大、手持雙劍的“逸津流”劍士。他的力量遠超于你,每一次揮劍都帶着摧枯拉朽的氣勢,仿佛能将天地撕裂。
與他的對戰幾乎耗盡所有體力,你渾身是傷,雙腳也站立不穩,但依舊咬緊牙關,死死握住手中的劍,看向他的眼神中透出一股不屈的倔強。
“放棄吧,你已經沒有勝算了。”他的聲音低沉而冷酷,猶如從地獄深處傳來的索命判詞。
你沒有回答,隻是集中精神重新調整呼吸,猛然提劍沖向他。
浴血奮戰直到最後一刻,你利用他一次揮空的間隙,從身後一劍刺穿了他的心髒。
随着那股鮮血噴濺而出,你的視野也一瞬被染紅——
回憶如潮水般退去。你的眼神愈加堅定,手中的出招愈發刁鑽,每一擊都帶着緻命威脅,好似要将眼前的敵人徹底撕碎。
如今的你,已然不是遙遠過去那個初出茅廬的道場少女,而是一個經曆過無數生死搏殺、血債累累的劍士。
與舉劍總是要保護什麼而戰鬥的武士不同。一場又一場的厮殺,讓你熟悉了那種徘徊于鬼門關前、充斥着血腥和死亡的可怖氣息。每一個被親手送進門内的對手,都是複仇路上的一塊踏腳石。仇敵們的痛苦與哀鳴在背後推着你前行,手中早已不剩多少純粹的正義。那些曾經給你傷痛、令你恐懼的人,最終都一個個倒在你的劍下,甚至連他們的名字,也漸漸被你遺忘。
“劍士沒有劍,就什麼也做不了嗎?”
“不拔劍就什麼都做不了,才叫劍士啊。”
——忘記是與哪位對手的交鋒中聽到的這句話,但此刻的你不再需要他的答案。
阿伏兔漸漸感到招架越來越吃力,眼中閃過難以掩飾的震驚:“喂喂,你這女人……到底是經曆過什麼啊?”
你不再言語,隻是冷眼看着他,凜冽的劍雨快如疾風再次逼近。
“這是進入狀态了嗎?”阿伏兔終于收起剛才懶散應付的表情,眼神變得認真起來,語氣凝重,收攏手指握緊傘柄,“看來,我也得動真格了。”
激戰從走廊一路打到鳳仙樓外的屋檐,兩人的身影在燈籠的映照下反複交彙後又分開,劍光與傘刃的碰撞聲不絕于耳。阿伏兔的攻勢愈發猛烈,看似笨重的機關傘在他手中如同活物般靈活,每一次揮動都發出震耳欲聾的破空之聲。
你則憑借敏捷躲避的身手和精準的劍招,精神力專注凝聚成一潭靜水,始終與他保持勢均力敵。
“身為地球人卻能和夜兔族打成平手,沒想到你還真有兩下子,是我輕敵了。”打鬥的間隙,阿伏兔流汗喘着氣,望着你的雙眸浮出一絲贊賞,嘴角微微上揚,“不過,接下來可就沒這麼輕松了……”
你沒有回應,隻是緊緊握住手中的劍,決然回望着他,準備好将這場戰鬥進行到底。
可就在此時,隔壁房間忽然傳來一聲巨響,一瞬有如天崩地裂。
夜兔少女的暴怒吼聲随之響起:“不準傷害新八——!”
你與阿伏兔聞言一愣,不約而同停下動作轉頭望去。
隻見神樂怒目圓睜,手中的機關傘用力揮舞,将雲業從房間裡擊飛出來,重重摔在屋檐上。她的力量完全失控,夜兔族的暴走模式讓她變得如同野獸般兇猛,勢要将眼前所見一切都化為灰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