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我這邊吧。”殷甯擡手一指,領着沈無幻,來到自己的卧房。别誤會,她隻是為了方便照顧師尊而已。
把這間房讓給師尊,她可以去樓上的閣樓住。
沈無幻也不客氣,直接把人放在了殷甯的床上。師妹原來住的平瓦房過于簡陋,不适合養傷。
尹封瘸着腿,拄着拐杖大步流星,也趕了過來。
“怎會傷的如此嚴重!”尹封彈出靈力探查,“何人欺負小之恩?!”
右肩的傷,明顯是元嬰修士打出來的,受了十成的力,附近的經脈已經被震得寸寸斷裂,這是撿回一條命。
“尹師叔,之恩的身體,好像儲存不住靈力了,您,您看一下。”沈無幻眼圈發紅,在尹封面前,竟也罕見的露出了無措。
她怕之恩的金丹出現問題。
尹封給任之恩喂下一枚丹藥,良久才開口:“靈力枯竭且不能再生,是金丹碎裂的症狀,至于碎裂程度,隻有等她醒來自己内視一番,才清楚。”
沈無幻聽聞此言,心裡最後一絲僥幸也被打碎。
金丹對于修仙者何其重要,一旦金丹受損,輕則修為盡失,重則危及生命。
突然剝奪掉一個修仙天才的金丹和靈力……之恩如何能受得了此等打擊。
傳音符閃爍,是禮桐傳來的宗門簡訊。沈無幻皺眉,心煩意亂。
這些年宗門就像一艘幾近廢棄的飛舟,師妹和她一刻不停歇地修補、養護,讓這艘飛舟盡力往前飛,因為一旦停下就會墜落,一切盡毀。
如今師妹受傷,這時她更應該保證宗門一切如常,不能再亂了陣腳。
見沈無幻捏着傳音符,殷甯看出來了她的糾結,立刻站出來:“師叔去忙吧,我會照看好師尊的。”
沈無幻閉眼歎氣:“之恩醒了第一時間告訴我。”
尹封拍了拍沈無幻:“淩雲殿離不開你,正好我也回藥閣熬藥。”瘸着腿站起來,“走,順道帶老夫一程。”
……
這兩日,尹封源源不斷送來各種藥,任之恩仍然昏迷不醒。殷甯恪盡職守,兢兢業業守在任之恩床前照看。
殷甯端着碗,一小勺一小勺地,把黑稠稠的藥汁喂入師尊的嘴裡,再用手帕拭去唇角的殘留。
再一圈圈解開繃帶,開始準備給師尊的傷口換藥。小臂處的傷口還算好,藥膏抹上去,師尊沒什麼反應。
難的是腰腹的傷,從肋骨到小腹長長的一條,每次換藥,都很難熬。
陷在昏迷中的人,沒辦法抑制自己的自然反應,一旦感到疼痛或難受,全都肆意表現出來。
這次也是,殷甯剛上手,任之恩便被滲入皮肉裡的藥膏刺激到了,無意識地發出一聲難耐的喘息。
床上昏迷的人此時衣衫半解,露出緊實的腰身,長發披散,緊緊蹙着眉,嘴唇微抿,汗珠順着白淨的脖頸慢慢流下。
殷甯面色發紅,耳朵都酥麻起來,出神地看着床上的師尊。沾着藥膏的手,就懸空在任之恩身上,遲遲無法下手。
難熬就難熬在這點上,任之恩疼了就喘,弄得殷甯極不自然,好像她在做什麼不得了的事一樣。
不能再這樣下去了,換藥的時間越拖越長,師尊敞着衣裳,殷甯怕她發冷。
索性一鼓作氣,打破屋子裡暧昧漣漪的氛圍。
殷甯挖了一大坨藥膏在手裡,深吸口氣,迅速出手,從上抹到下。
床上的人被刺激得弓起背,小腹的肌肉在殷甯手下狠狠收縮了一下。
殷甯仿似被燙到了,慌忙收回手,臉頰通紅。
該死的,殷甯你這個大色鬼!正經一點好不好……腦子裡的黃色廢料能不能不要在這時候出現,師尊她都傷成這樣了!
殷甯拍拍臉,給我清醒,靠譜點,争點氣!
一番自我調解後,殷甯嚴肅地闆着張大紅臉,包紮好傷口,目不斜視地将師尊的衣服系上,把人裹得嚴嚴實實。
殷甯腦子裡亂八七糟,拿出掌機登上青玄論壇,轉移注意力來給自己降降溫。
過一會,扭捏地咬着唇,做賊心虛地偷瞅了一眼昏迷不醒的任之恩,悄咪咪把剛寫好的帖子發了出去。
“對師尊有奇怪的感覺怎麼辦?”
當然是匿名帖。
殷甯來回刷新帖子,沒有什麼人關注,看來壇友們對這個話題不太感興趣。許久蹦出來三兩句回複。
——什麼感覺?
——理解,我的師尊也很奇怪。
——樓上的,認真審題。
——有多奇怪?
根本沒有人好好回答問題啊。殷甯失望下線。
任之恩夢見了宗門出事的那一天,成群的妖獸,數也數不清,親眼看着它們把一具具屍體踩踏成肉泥。
場景一變,換成了去神元宗求救兵時的畫面,她站在中間行拜禮,等到彎着的腰都僵了,明明神元宗與青玄宗關系很好的,為什麼還沒有人理她……
忽然一陣濕潤的暖意貼在了她的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