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仙者夢寐以求的突破契機就擺在眼前,這要是尋常修士,早就放下手頭所有事去鑽洞閉關了,隻有任之恩,還在這裡守着徒兒,真是個呆子。
此時李念慈嘿嘿一笑,大發慈悲地把殷甯拎起來,打算拽她下樓歇息。
該突破的就去專心突破,該穩定魂力的就去穩定魂力,誰也别打擾誰。
可惜,任之恩浪費了她的好心。擔憂着殷甯,所以根本沒法專心修煉。猜測殷甯何時會醒來,醒來進入混沌期會不會感到不安。
此時聽到外面的動靜,便在一呼一吸間收起冰霜的淩厲,揮手解開了靈力罩。
殷甯見狀立刻撲進來。
“師尊!”
她張開手臂,悶頭紮進任之恩的懷裡,貼着人難舍難分。
李念慈從後跟來,對她放任的做法隐隐不滿,但也沒阻止,起身給倆小孩騰地方:
“她這是在向潛意識裡最信賴的人尋求安全感,這下子看你受不受得了。”
提醒任之恩後,走前還不忘留給她一個自求多福的眼神。
任之恩壓住體内洶湧運轉的靈力,眼底柔軟,穩穩承接住她反常的過度依賴。
原來自己是殷甯最信賴的人麼。
“有沒有哪裡不舒服?”任之恩翹着嘴角,眼底盛滿柔軟,盛着一抹柔情似水。
殷甯不語,隻是一味地攀上任之恩的肩頭,手腳并用地試圖往上爬,像隻八爪魚四處抓,把任之恩的衣裳搓出褶子。
任之恩順從她的心意,無奈寵溺地将人抱起來挂在自己身上。
殷甯這才安分下來,雙腿夾緊師尊細窄結實的腰身,埋頭在她的頸間偷嗅冷幽香。
任之恩何時與人有過這樣的親密接觸,她甚至都能感受到殷甯胸前的兩團軟肉,被擠壓變形成了什麼形狀。
兩具身體的曲線嵌合在一起,就算是輸還靈力的那兩夜,也沒,也沒有如此這般,真正感受過殷甯的軟熱。
怕她掉落,任之恩隻好托着她的腿根,而另一隻手選擇了較為安全的地方,僵硬地落在殷甯的背上。
“殷甯,”任之恩紅着臉,聲若細蚊,“你先下來。”
聽見她叫自己名字,殷甯擡起頭,雙手捧住她的頭,在額頭上吧唧一口就親了下去,接着心滿意足地貼貼臉。
任之恩霎時懵住了。殷甯鬓間的碎發在耳邊和頸部掃來掃去,掠過的部位如過電般舒麻,是從未有過的癢,忍受不得又躲避不過。
“永遠陪着我。”殷甯在她的懷裡拱來拱去,軟糯嬌氣。
腦内的混沌散去不少,殷甯稍稍清醒一點。但她自己也不知道怎麼了,精神異常地活躍,思緒卻混亂敏感,就是不想松開師尊的懷抱。
整個世界,仿佛隻有這裡師尊的身邊是安全的。
永遠嗎?感受着身前小兔子般可愛的人,任之恩好像抵擋不住她的洶洶攻勢,心跳怦然如鼓,暴露了内心的悸動。
心跳與暧昧相交織的氛圍下,妄念沖頭。
再加上,任之恩境界突破的契機,即是沖與勇的勁力。此刻在感情上也受其影響,少了克制和回避,沖動之情随心而發,直抒胸臆:
“殷甯,你曾說過喜歡我,你還記得嗎?”
任之恩斂眉順眼,長長的睫羽遮蓋住眼裡的忐忑期悸,等待殷甯的回答。
此刻貿然開口,會唐突嗎?殷甯若還喜歡自己,師徒關系,能不能更進一步……?
殷甯頓時噤聲若寒蟬,埋着頭不敢擡起。沒錯,她是說過,但那次表白,她是為了驅散師尊的負罪感,并不是為了求愛。
師尊情竅未開,木頭疙瘩一個,如果太激進,會把人吓跑的!所以在那之後,她也沒再提起了,隻求細水長流慢慢生情。
可是現在,師尊為什麼主動問這件事?是介意我抱着她時會懷揣不軌心思嗎?
“師尊,再抱一會兒。”殷甯吸着鼻子,眼淚噼裡啪啦地掉,怕被拒絕,又聲線顫抖地補上一句,“看在師徒之情的份兒上。”
看在師徒之情的份兒上……任之恩的身心晃然頓住,冷水澆頭,連體内澎湃運轉的靈力也瞬間卡滞。
她狠狠閉緊雙眼,徹底冷靜下來,停止多餘的幻想,再次恢複克制的神色。
是啊,殷甯還年輕,隻是依賴師尊罷了,怎麼可能是愛戀呢。是她心存雜念,看待情感失了純粹。
反觀殷甯品性純良,噬靈獸之事,她本可以借機将自己視作爐鼎,肆意壓榨,她卻沒有收取絲毫靈力,反而費心安慰自己,處處體諒照顧自己的情緒。
如今看來,殷甯曾說的喜歡,也隻是出于良善心軟,幫她這個沒用的師尊減少負罪感的話。
自己怎麼傻傻當真了。
任之恩胸腔微震,輕笑自己搞錯了心意。緩慢而堅決地将殷甯放在地上,推離懷抱,退後半步拉開距離,佯裝整理服飾,拘謹笨拙地掩蓋失措。
還好她沒有進一步多言,好尴尬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