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滾出去!"
幽靜的小路通往着一處淡雅别緻的小院,往日裡規規矩矩的小院,此時丫鬟們卻都站在門外,不敢出聲。
屋内時不時傳來摔打與怒罵的聲音。
這時,一位婦人從遠處走來,身後跟着兩個嬷嬷,每一步都走的端莊。
"在這裡站着作甚?"
領頭的丫鬟站了出來:"三夫人,小姐,小姐她……"
沈清苑皺了皺眉,輕輕擺手:"下去吧,莫要讓别人知道。"
"是。"
待衆人退下,沈清苑獨自一人走了進去,一進門就看到了滿地的狼藉,沈瑜芯未回頭便開始呵斥。
"誰讓你進來的,滾出去!"
待她回頭看清來人,神情頓時委屈起來:"嫡母~您可來了~"
沈清苑是沈瑜芯的親生母親。
此時她語氣中帶着不滿。
"芯兒,我與你怎麼說的,你是将來要做沈家主母的人,怎麼如此沉不住氣,沈瑜白的事我聽說了,說到底,怪你大意了。"
沈瑜芯低下頭,仍是倔強:"嫡母,她一反常态,我也是……"
"住口!"沈清苑神情不悅,目光如炬:"成大事者怎可如此斤斤計較,如今她已然被趕出了沈家,你何必去自降身價!"
沈瑜芯挺直腰杆,一臉不服:"嫡母,我就是看不慣她,如今她還不算慘!"
"你!"沈清苑橫眉冷對,厲聲呵斥:"你若是這般不成器,我看也就沒有留下的必要了。"
她說罷擡腿便要離開,沈瑜芯立即跪下,微微低下頭,眼神中透露出順從之意。
"嫡母,芯兒知錯了。"
沈清苑目光沉着,将她扶起:"芯兒,母親是疼你的,如今沈家的局勢你也是知道的,盡管你是嫡女又如何,每個沈家的孩子都是虎視眈眈,我們每一步都如履薄冰,若是沉不住氣,怎麼與人鬥?"
此番話,剛柔并濟,恩威并施。
沈瑜芯也軟了下來。
"母親,芯兒不會了。"
"好孩子。"
她不宜久留,說了幾句話便離開了。
在院中走廊處的陰影中,兩道身影伫立,女子穿着端莊素雅,輕搖折扇,眯眼瞧着,雖極美但不怒自威的氣息盡管有多收斂仍舊壓的人喘不過氣。
"主母,三夫人走了。"
身後的辛嬷嬷壓低了聲音,她跟在主母沈清钰身邊二十幾年了,深知眼前的主子心思極深難以揣摩。
當年的奪嫡之争,如今那份慘烈也是曆曆在目。
"嗯。"
沈清钰的聲音淡淡的,若有所思。
"白兒最近如何?"
辛嬷嬷湊近了一些:"昨日七小姐成婚了,三小姐去了,但似乎并沒有吃虧,還獲得不少好處,這些年的曆練,七小姐成長了不少。"
沈清钰面露喜色,頻頻點頭:"好,過些日子,找個理由,将她接回來吧。"
辛嬷嬷點頭應下,又想起什麼:"那,七小姐的妻子?"
沈清钰撥動着折扇上的珍珠,眉眼間滿是不屑:"那等身份,自然配不上沈家,帶回來做個妾吧。"
"是……"
彼時,沈瑜白的小院倒是熱鬧。
一清早蘇滿梨就起來了,收拾着院中的殘局,又打了水,将廚房中收拾幹淨。
直到全部井然有序,已然日上三竿。
沈瑜白這才悠悠轉醒,一聲如鳴笛一般的呐喊之後,一個打滾兒坐了起來,懵懵的看着周圍喜慶的擺設,意識才漸漸清晰,自己成婚了。
"梨兒?"
她試探性的呼喚,卻不成想,門外傳來輕柔的腳步。
蘇滿梨第一時間推開了門,手裡還端着木盆。
"醒了?洗把臉吧。"
蘇滿梨将袖口挽起,發絲也用一條粗布發帶纏繞綁在腦後,顯得整個人幹練的很。
沈瑜白有些不好意思,趕緊穿上鞋走了過去,接過木盆,瞥見她的手臂目光沉了沉。
就是這樣的神色,一閃而過,竟也被蘇滿梨盡收眼底。
趁她洗臉,蘇滿梨将袖口放了下來。
"我一會要上山,你要一起嗎?"
"好啊。"
蘇滿梨遞上來手巾:"我做了早飯,吃一些吧。"
沈瑜白點點頭:"好啊,辛苦啦。"
早飯是一鍋粥和幾個油餅,蘇滿梨還炒了一盤青菜,看起來應是昨日剩下的,被她利用了。
沈瑜白從不挑食,比起剛到這裡吃的那幾頓沒有味道的蘑菇,現在這飯菜簡直驚為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