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外的女子腳步停滞在門邊,視線落在沈瑜白的臉上,恍然,欣喜,閃躲竟在一刻之間顯現。
“眠兒,你怎麼來了?”
楊雨漫穿過人群,來到莊雨眠的身前,一改平時的圓滑,此刻反而像個開心的孩子般。
莊雨眠錯過她的肩膀,仍舊追尋着沈瑜白的身影。
許是注意到了楊雨漫假裝無意般挪動腳步,擋去了她的視線。
“眠兒?”
莊雨眠回過神,遂而垂眸,含笑道:“聽聞府中有貴客前來,恰巧要回去,想着與你說一聲。”
楊雨漫親昵的握住她的肩膀,輕聲道:“我叫人送你。”
“不必了,我自己回去便好。”
莊雨眠好似逃一般的轉身離開,楊雨漫的眼底陰晴不定,回眸看向沈瑜白的時候也不再剛才那般掩飾野心。
“瑜白妹妹,這親事我楊家應下了,隻是這采荷丫頭是賣身到楊家的。”
楊雨漫欲言又止,仿佛在等着什麼。
沈瑜白了然,從懷中掏出了一張銀票。
“這是一百兩,不知當初采荷姑娘的賣身契是多少,若是不夠,我明日再補。”
楊雨漫上前,看着她手中的銀票,唇角勾起一抹詭異的笑來。
“瑜白妹妹,這話說的,楊家素來對下人如同家人一般,贖身之事傳出去倒是顯得楊家沒有氣量了,不知是何意?”
沈瑜白蹙眉,這楊雨漫幾次交手都是點到即止,今日這般針鋒相對還是第一次。
她也未落下風,自顧自的将銀票放在桌子上。
“楊姐姐想多了,這銀票多是為了感謝楊家将采荷姑娘養的這般好,定然是費心費力的,作為沈六的娘家人,我們是十分珍視采荷姑娘,也是敬佩楊家的,沒想到楊姐姐竟将我想的如此不堪,沈家的家教也是極好的,準是瑜白做的不好了。”
不遑多讓的互怼讓楊雨漫有些煩躁,有些急火攻心便語氣沖了一些道:“瑜白,這是與我争論了?”
沈瑜白委身坐下,饒有興趣的看着她:“楊姐姐這是何意,這本是一樁美事啊。”
她撚起桌上的茶杯,仔細端詳着:“楊家這瓷器還真是完美無瑕,沈家還有許多要學的地方,尤其是作為世家,這次出來代表了沈家,瑜白要學的還是很多的。”
這句話像是點醒了即将暴怒的楊雨漫,眨眼間便看到她的臉又再次浮現了那虛假的笑容。
“妹妹說的極是的,是姐姐不周到了,那這親事的日子便定在下月初九可好,是個好日子呢。”
“姐姐學時淵博,自然是好的,瑜白自愧不如。”
離開楊家,沈六始終擔憂不已的回頭張望,剛才那番就算是傻子也看出來不對勁。
沈瑜白與蘇滿梨在前面走着,時而交頭接耳似乎在說着什麼悄悄話。
沈六終是忍不住,喚了一聲。
“東家。”
沈瑜白停下腳步,沈六為難道:“我是不是給您添麻煩了。”
沈瑜白苦笑道:“那難道給我添麻煩了,你就不娶人家姑娘了?”
沈六張了張嘴沒有說出來,沈瑜白上前給她的腦門小小的一巴掌,斥責道:“想什麼呢,做人最重要的是責任心,人家姑娘與你這般了,難道為了愚忠就負了人家?”
“定然是不可以的!”沈六立即反駁,反應過來又歎息一聲:“但是我好像給您惹了不小的麻煩。”
蘇滿梨也走近,柔聲道:“沈六,我們是一家人,何來麻煩一說?”
沈六感動,說着就要跪下,好在蘇滿梨眼疾手快扶住了她,嗔怪道:“這在外面你也是性情的,莫要這般,日後遇到難處,始終有我們。”
“嗯!”
沈瑜白對這嫁娶沒有什麼概念,便由蘇滿梨全權負責了,蘇滿梨也是特意詢問了大戶人家娶親的細枝末節,生怕被那楊家拿捏的把柄。
這日,蘇滿梨正在庫房輕點給婚禮用的東西,沈瑜白悄咪咪的從她身後靠近,彎着腰,踮起腳尖,呲着牙……
屏住呼吸,舉起雙手,張開嘴巴!
“别吓我,這忙着呢。”
蘇滿梨背着身來了這麼一句,把她吓了一跳,險些栽倒。
“梨兒,這就沒意思了吧~”
蘇滿梨将冊子遞給了她,沒好氣的揪了揪她的耳朵:“你還說呢,你倒是做甩手掌櫃了,這親事可不好辦。”
沈瑜白翻了翻冊子,嬉皮笑臉的握住了她的手,揉一揉,吹一吹,親一親,好不殷勤。
“您辛苦了,我給您捶捶腿~”
蘇滿梨也是被她逗笑了,沈瑜白見她不生氣,便随便坐在了椅子上,将她一把攬住,在她一聲驚呼中,坐在了腿上。
嗅着她身上的馨香,食指大動,不老實的遊走在細軟的腰間,鼻尖掠過她的耳畔留下一陣灼熱。
“嗯~别……别鬧~”
“沒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