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這是撒謊的地方嗎？他可以撒謊，但聖誕節出去購物會不會太奇怪了？而且，所有的商店都關門了。這似乎是一個不合适的撒謊時機。佐助詛咒自己不得不告訴鳴人，害怕自己對禮物的興奮之情表現得太明顯。

“不，已經缺貨了，所以我不得不等着送貨。”鳴人在他開口之前眨了眨眼。

“你大老遠跑來？在聖誕節？在雪地裡？該死，這些問題！”

佐助歎了口氣。他咬了咬嘴唇，點了點頭：“聖誕節的時候我們通常不忙，我想在今天結束前把餅幹送給你，這樣就能成為一件真正的聖誕……禮物了。不過，我很抱歉打擾了你們家人。”

鳴人搖了搖頭“”“沒事，你沒打擾我們。我們剛剛在玩遊戲而已。”

佐助點了點頭：“那就好。”

一陣沉默之後，兩人都沒有看對方。佐助想離開，但他并不想回到寒冷的外面。不過，他也不能一直待在這裡。

“你……你喜歡那些餅幹嗎？”鳴人擡頭看着佐助問道。

佐助有些不安地扭動了一下身體：“我……我不知道。”

鳴人皺起了眉頭：“你這是什麼意思，不知道？”

佐助在開口之前又扭動了一下身體：“我不喜歡甜食。”

鳴人的眼睛驚訝地睜大了：“那你為什麼要吃掉它們？”

佐助盯着牆看。因為他想要保留這份禮物，這是鳴人送給他的。那個袋子仍然放在他的書桌上，每次看到它，他都會感到一陣溫暖。他不喜歡吃甜食，所以他對這些糖果并不感興趣。但這并不意味着他不珍惜它們。鳴人沒必要知道這些。幸好，客廳裡傳來了一個聲音。

“鳴人！你來了嗎？”

“來了，馬上！”鳴人在身後大聲回答。

“我該走了。”佐助說着，把衣領向上拉了拉，以抵禦即将到來的寒冷。

“等等！”佐助轉過身來與鳴人的目光相遇，“嗯……你要進來待一會兒嗎？看看雪會不會停？”鳴人帶着一絲壞笑問道。突然，佐助感到一絲溫暖。

“我不想打擾你。”佐助說。

鳴人搖了搖頭：“你不會打擾到我的。來吧，脫掉鞋子，跟着我來。你知道怎麼玩《伊凡林花園》嗎？”佐助慢慢脫下鞋子，挂起濕漉漉的夾克，搖了搖頭。他的心在胸口猛烈地跳動着。

他以前來過鳴人家裡，但那是為了複習他們被迫學習的台詞。這是邀請他……一起玩嗎？和他的家人在一起？在聖誕節？他覺得自己并不屬于那裡，但漩渦鳴人還是邀請了他，所以拒絕似乎有些奇怪。而且，這種情況确實讓他的心跳加快了。

他跟着漩渦鳴人在不确定的步伐中走進客廳，漩渦鳴人向他的父母示意了一下。

佐助立刻認出了他的父親水門，并不是因為他在校長辦公室見過他，而是因為他的頭發和眼睛和漩渦鳴人的一模一樣。

“嘿，佐助來了，我覺得他可以和我們一起玩！”漩渦鳴人問道。

他的爸爸笑着說：“當然可以。”

玖辛奈跳了起來，走過去給了佐助一個擁抱。佐助在擁抱中僵住了，不記得上一次有人給他擁抱是什麼時候了。嗯，也許小櫻有習慣想要黏着他，但他不記得有這麼熱情的歡迎擁抱。這幾乎讓他熱淚盈眶，但他很快地眨了眨眼睛，把眼淚擦掉了。

“你随時都可以來這裡。”她說着抓住他的肩膀直視着他的眼睛，“所以告訴我，你的熱巧克力裡有多少棉花糖？”

佐助張開嘴想要回答，但水門突然插話了：“或者給你來一杯茶，佐助？”

佐助看着他的眼睛，微笑着。是因為他和漩渦鳴人長得太像了嗎？他之前不是說過不喜歡甜食嗎？他不知道是什麼讓他在那一刻如此被這個男孩吸引，是記得并指出這一點的事實，還是他關心的态度？

“其實喝茶挺好的。”佐助說，玖辛奈點點頭。

“三塊巧克力和一杯茶，馬上來！”她迅速走進廚房，開始在櫥櫃裡翻找。

“你一定很冷吧，佐助，為什麼不坐到這邊來呢？”水門說道，并往壁爐裡添了一些柴火。佐助慢慢地走了過去，對自己的存在感到有些不确定，坐在了沙發盡頭最暖和的地方。他那麻木的臉慢慢地恢複了知覺，感到有些刺痛。鳴人坐在了他的旁邊，這讓他感到有些驚訝。他以為鳴人肯定會坐在壁爐的另一邊，但他并沒有抱怨。相反，他把肩膀縮了起來。

“那麼，我現在可以打開禮物了嗎？”鳴人在他面前揮舞着禮物問道。

“為什麼不留到以後再打開呢？”佐助說道，不想在有人見證的情況下被問及更多關于禮物的問題。尤其是在有人見證的情況下。鳴人撅起了嘴。

“這是我的禮物，我做主。”

“那你為什麼還要問呢？”佐助皺着眉頭說道。

鳴人哼了一聲：“好吧！但你之後也會得到你的感謝。”

“而且你說我不擅長說謝謝。”

“我想我從最糟糕的人那裡學到了這一點。”鳴人說道，并伸出了舌頭。

佐助怒視着他：“白癡。”

“混蛋。”

突然，水門笑了起來，兩個男孩都轉過頭看着他。佐助一時間忘記了房間裡還有其他人。

“對不起，你說話的語氣讓我很難相信你們已經成了朋友。”

朋友。佐助瞥了一眼鳴人。他們是朋友嗎？這個詞讓他内心悸動。如果他們可以成為朋友，或者更進一步說，如果可以夢想的話，那會怎樣？

但是，這是那個說他人人都讨厭他的男孩。那個多年來一直叫他難聽的名字、對他大喊侮辱的男孩。雖然他現在表現得很友好，但他如何能證明那些糟糕的事情都已經過去了呢？他怎麼可能确定鳴人沒有在内心深處讨厭他？佐助在沙發上陷得更深了。

突然，玖辛奈走了進來，分發飲料，遊戲之夜正式開始了。鳴人解釋了規則，在佐助看來，解釋得很好。太好了，因為佐助很快就掌握了策略，成為了一個危險的對手。兩人都高度投入于遊戲中，每當在地圖上失去或獲得區域時，都會大聲地喊出興奮或痛苦的情緒。僅僅一張牌，鳴人就赢得了勝利，并跳起了勝利之舞。

“我想我該走了。”佐助在失敗後說道，“哦，是失敗者害怕逃跑了嗎？”鳴人嘲諷地笑着說。

佐助笑了：“才不是呢。”天色已晚。“不過，如果你認為自己能再次戰勝我的話，就告訴我吧。”

“我會的！”鳴人興奮地說道。

佐助向全家人表示了感謝，隻花了一分鐘就穿戴整齊，走出了家門，向緊随其後走到走廊上的鳴人揮手告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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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回到家時，房子裡一片漆黑，又冷又暗。他默默地走到自己的房間，關上門，不知道父母是否知道他回來了。

他打開書桌上的台燈，房間裡頓時灑滿了長長的陰影。他坐在書桌旁，看着那些餅幹。沉默了一會兒後，他打開盒子，拿出一塊，咬了一口。咀嚼的動作很慢，他驚喜地發現這些餅幹并不太甜，甜而不膩。

他吃完一塊餅幹，又拿了一塊。他并不想吃東西，尤其是甜食。但在那間昏暗的房間裡，獨自一人，這一切突然改變了。溫暖和光明蔓延開來，笑聲和劈啪作響的火聲傳入耳中。

佐助突然臉紅了，意識到鳴人可能在這一刻打開了他的禮物。一陣焦慮湧上心頭，他擔心這是否是一個錯誤的決定。但另一方面，他心裡又有一種暖暖的感覺，因為他确實這樣做了。想要給别人送禮物的感覺很好，而送出去的感覺則更好。

佐助一邊看着窗外的雪花飄落，一邊又拿了一塊餅幹。突然間，他意識到自己已經很久沒有感受到這種溫暖和光明了。他想念那些笑聲和火聲，想念那些和他一起度過的時光。

他把餅幹放回盒子裡，站起身來，走到窗前。他伸出手，讓雪花落在手心上，感受着它的清涼和純淨。他知道，即使他再怎麼努力，也無法回到過去，無法讓那些時光重來。但他也知道，隻要他願意，他可以創造新的回憶和快樂。

他轉身走向門口，準備下樓去迎接鳴人。他知道，即使他沒有送禮物，鳴人也會很高興見到他。但送禮物的感覺真的很好，讓他感到快樂和滿足。他想讓鳴人知道，他有多麼感激他，多麼愛他。

他打開門，看到鳴人站在門口，手裡拿着一個包裹。佐助笑了，向他跑去，擁抱了他。他們一起上樓，回到佐助的房間，打開包裹，發現裡面是一套新的棋盤和棋子。

“謝謝你，”佐助說，“我很喜歡。”

“我早就知道你會喜歡的，”鳴人說，他感到心中一陣悸動。他忘記說“聖誕快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