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缺氧嗎？我遲疑了一下。對！應該隻是缺氧而已，從前我可是不會因為人流太多而産生這樣的恐懼的。

接着是沒有什麼意外的入場儀式，參加趣味項目的同學首先被叫走了。然後很快輪到了佐助的項目，這時候我心裡産生了異樣的情緒，于是我爬到了高高的觀衆看台上遠遠看着。

我看着他在100米跑到的準備處做拉伸。他穿的已經不是校服了。不知道為什麼，我移不開眼睛，我幾乎是愣神般遠遠地看着他，看着他穿着不過膝蓋的短褲，看着他在身上纏了護具。

我不在場的地方……

我忽然很煩躁，這個該死的家夥。總是這樣……他一個人的時候是怎麼把号碼牌别到背後的呢？他換下來的校服又放到了哪裡？寬松的無袖露出了他薄薄的肌肉和有力的□□……可惡，他就站在大庭廣衆之下，似乎在向所有人炫耀自己的完美無缺。

“砰——”劇烈的槍響穿雲裂霧，我看到佐助像離弦的箭一樣飛出去。好快……他側耳的頭發飄到了後面，我看不見他的表情，隻是覺得側臉的輪廓美得像一樽無暇的玉器。

“第一！”“第一！”“我就說佐助君很厲害！”我聽到周圍傳出嘈雜的聲音，是女子啦啦隊吧？我這時候才意識到心髒之前在瘋狂跳動，這十二秒裡我幾乎沒有呼吸。

“12秒27。”裁判員宣布了他的成績，我看到佐助彎腰扶住膝蓋氣喘籲籲，他被拍了拍肩膀，“很厲害，差點就破紀錄了。”

“記錄？”我扭開臉想去探尋這個問題？是誰？會跑得比佐助還快？

緊接着高一100米男子賽的是高二的100米男子賽。我終于看到了那個傳說中破紀錄的家夥。講解員解釋道：“高二年級的洛克李同學去年破了H高維持了21年記錄的100米跑，這一次他又會給大家帶來什麼驚喜呢？”

等哨子吹響的時候，我注意到佐助也爬到了看台上，他和我維持着不遠不近的距離，汗水從他的下颚滴落到水泥護欄上。那個叫洛克李的鍋蓋頭果然跑地很快，似乎連空氣都要灼燒起來了。

“11秒58！”講解員在廣播裡驚歎，“甚至破了他去年自己創造的12秒23的記錄！讓我們恭喜洛克李同學！”

“哇，好厲害！”我聽到觀衆席裡有竊竊私語，“就是那個去年體育加分二十多的家夥吧！”“聽說他要被國家隊錄取了！”

喀拉。我聽到細碎而脆脆的聲音。我看到佐助把手裡空空的礦泉水瓶像揉紙團一樣揉碎了。該說點什麼呢？我走近他試圖說兩句安慰的話。

“呵呵。”但我偶然間隻聽到了他的輕笑聲，“真厲害啊。”佐助低語着輕歎，“整整比我少用了三步呢。”

“佐助。”我叫住了他，或許直到此刻他才意識到了我的靠近。那雙黑色又沉靜的眼睛裡飄出了我從未見過的情緒。

“怎麼？”他擡起眉毛看着我，“不相信我下一次會超過他嗎？”

“喂，”我像啞火的炮仗一樣失語了片刻，我低下頭，盯着水泥地面上他的影子——可惡，連影子都是這麼漂亮。直到他擡起腳也許要走開了，我才重新找到了舌頭的位置。

“你……跑得好快。”我吞咽了一下唾沫，感受到喉結滑動的細碎聲響，“但是，我不會輸給你的！”我伸出拳頭試圖對碰。這樣大的賽場，可不是隻有你們能耍帥的！

“哼。”佐助先是一愣，但他很快明白了過來，伸出左手和我碰拳，“那就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