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上了一整天的課,最後一節是數學。出乎意料的是,老師說期中考試全班的整體成績不太理想,于是他問班主任借了一節自習課上數學,所以這節課竟然沒有講新課或者習題。鳴人愁眉苦臉地聽着,等總結到最後的時候,他發現自己竟然第一次在課堂上解出了例題。
“佐助!”下了課以後鳴人興緻勃勃地抓住了同桌,“我解出來了啊我說!”
“……嗯。”佐助并沒有太大的情緒起伏,他隻是困倦地不知道在收拾什麼,鳴人湊了過去,“哇,這些試卷我怎麼沒有?”
“這是競賽的卷子,白癡。”佐助用鉛筆在「競賽」兩個字上打了個圈,“這是我自己的事。”
雖然期中考前鳴人就知道,佐助平時除了作業還要每周抽兩節自習課去物理競賽的小班上課,但那時候也隻是“去兩節”而已,如今幾乎每天都要花一節自習課的時間去競賽班。有時候鳴人想問他幾道題,但又擔心耽誤他本就不多的時間,有些欲言又止。
“競賽……”鳴人小聲嘀咕道,“要訓練到什麼時候啊?”
佐助看着他,似乎也在思考這個問題。過了一會他斟酌着說:“我希望下個月能成功。”
過了一會,果然有個夾着筆記本的家夥敲了敲側面的窗戶。
咚咚。“宇智波佐助!”那個人在外面喊道,“就你了!”
“知道了。”佐助很快也離開了座位。
鳴人忽然有點惆怅,這種莫名其妙不知道從哪裡誕生的情緒讓他有些意外。上午他們兩個人一起犯困了好幾節課,佐助沒來得及在語文課上完成數學作業,于是他中午也沒有去食堂,隻是讓别人幫忙帶了個包子。鳴人跟在他後面,也找人幫忙帶了飯。
好巧不巧,中午學生會抽查衛生正好輪到七班,于是他倆連帶全班沒來得及吃飯,隻能帶包子的所有學生都沒吃上東西。
到了下午,鳴人注意到佐助臉色不對,他小心翼翼地問道:“你……沒事吧?”
佐助用左手擋住了眼睛,煩躁地把水杯遞給他:“再幫我倒杯水。”
鳴人隻能眼睜睜看着他有條不紊地又吃了兩片藥。
“沒什麼事,”佐助說,“就是有些胃疼罷了,忍一忍就好了。”
果真如他說所,兩節課以後他看上去沒那麼難受了,最後一節數學課緊趕慢趕做了半張英語卷子。
明明沒什麼事,鳴人卻擔心了起來。前半節課的題目沒有太難,他盯着卷子磕磕絆絆也寫出來了——甚至說他還從來沒有這麼順利地完成過作業,果然複習的效果很好。但最後一道題他忙活了十幾分鐘,依然沒有解出來,佐助的面孔在他面前揮之不去。
叮鈴鈴——下課鈴響了,鳴人無奈地把數學作業交了上去。下一節就是晚飯了,同學們像流水一樣飛出了教室。
佐助應該也要下課了吧?鳴人在座位上胡思亂想。但萬一他一個人回來了呢?要是他回來以後看見我不在的話……于是鳴人也不确定了起來。他埋頭趴在座位上,感到自己的呼吸也無法控制地加速了起來。
他沒事吧?他會自己去的吧?他……
砰。教室的後門被撞開了,此時裡面沒有旁人,鳴人幾乎被吓得立刻站了起來,他回過頭正對上佐助的目光。
黑發少年氣喘籲籲地扶着門框,抹了一把汗,把晚上的飯團丢給了他。
“佐助!”鳴人幾乎下意識地叫了他的名字。
佐助喘着氣順手揉亂了他的頭發:“這麼大驚小怪幹什麼?”
“我……”鳴人說不出話來,要告訴他嗎?要說出來嗎?還是……他終于還是決定擡起下巴,學着像佐助往常一樣惡劣地笑了起來,“我在等你啊,混蛋。”
佐助坐回了座位,看了看自己的桌子,上面多了一張折起來的紙。“誰寫的?”他問道。
“欸?有人要給你什麼嗎?”鳴人睜大了眼睛,回憶了一下大概隻有剛才收作業的時候他才沒注意這些事。
“是啊,”佐助回答道,他把紙攤開展示給鳴人看。熒光筆标記的地方鳴人一眼就看到了。
「我喜歡你,佐助君。」
還有一些慰問他今天是否不适,或者感謝他這個榜樣給自己的學習帶來動力的話。“但是沒有署名。”佐助把紙翻了幾遍,也沒有找到蛛絲馬迹,于是隻能無奈地補充道,“你有印象嗎?”
“我怎麼可能注意這種事?”鳴人失笑地聳了聳肩。
原來可以這麼慰問啊……他茫然地想,一個人應該怎麼去關心一個人呢?如果我也這麼給佐助寫一張字條的話……簡直暧昧地像談戀愛一樣!啊啊啊啊啊!太可怕了!
“也是。”過了一會佐助自顧自地回答道,“你怎麼可能知道。”
他注意到鳴人似乎在躲避着什麼,把目光轉移到了桌子上攤開的作業本上。“數學作業你已經交了?”佐助問道。
“……是啊,今天的挺簡單的。”鳴人回答。
“哦。”佐助并沒有過問,空氣安靜了一會,教室裡隻有兩個人咀嚼食物的聲音。鳴人的筆在草稿紙上嗒嗒嗒寫了一會,然後他像是沮喪地把所有過程劃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