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周後。
鳴人給書包拉上了拉鍊,順便把亂七八糟的試卷和習題冊塞進包裡。空蕩蕩的教室裡已經沒有人了,他按掉教室裡的日光燈的瞬間,隻剩下明亮的月光把走廊照亮,眼前出現了一個熟悉的身影:“鳴人!”
他睜大眼睛看着粉色短發的女孩:“小櫻,你什麼時候剪頭發了?”
“就是剪掉了嘛……實在是沒空打理,以後……會留回來的。”少女的眼睛裡似乎閃出了淚光,她咬着嘴唇笑着搖了搖頭,“管不了這麼多了,你跟我來!”
“怎——”他意識到小櫻汗津津的手抓緊了他,“你要去哪裡?”
“沒有監控探頭的地方!”小櫻一邊說,一邊快步往前走,直到到了教學樓下面的花壇,鳴人知道,這裡是學生們幾乎從來不會涉足的地方,也是領導們最喜歡談一些學校開支的地方——
撲通。
鳴人睜大了眼睛看到她毫不猶豫地跪了下來,緊緊抓住了鳴人的衣擺。他立刻害怕地半蹲了下來:“你這是做什麼——”
淚水從小櫻的眼眶裡滑落下來:“求求你……幫幫佐助吧。”鳴人感到自己的胃攥成了一團,這是什麼一個人想做卻不能做的事情嗎?不,他認識小櫻三年以來,還從來沒有見到她主動求過什麼人。
銀白色的月光打在少女粉色的頭發上,他注意到她的發梢被粗糙地剪斷過,那不是一般理發師的手段,更像是外行人随手剪斷的。
“對不起……”她嗚嗚咽咽地說道,“我因為處分被停課了。井野答應我在這個點她會想辦法讓全校的監控失效五分鐘——這就是我帶你到這裡的原因。”
“你為什麼被處分?”鳴人仁慈地撩動了她側耳的頭發,“那是我不應該參與的故事……不是嗎?”他感受到自己的心髒重新疼痛了起來,就像他興沖沖地把分班結果告訴佐助的那天一樣。
“看!即使我們不在一個班,我們還是可以靠的這麼近。”
佐助黑色的眼睛久久地盯着他。“一次……又一次。”他聽到佐助喃喃地自語,聲音卻越來越低,“永遠是這樣……為什麼?鳴人你為什麼不願意和我呆在同一個班級……永遠在我的身邊?”
“你說什麼?”鳴人問,他抓住了佐助的肩膀,“但是卡卡西老師建議我選文科啊!他說我更合适——”
“……是啊。”佐助如夢初醒般回過神來,“每個人……都有自己,合适的位置。從來都隻是……我自作多情了。”
什麼意思?鳴人到如今也不太明白,他微微擡起頭,重新望向天空,皎潔的彎月預示着殘破不堪的如今。他低下頭,凝視着小櫻哭得微微發顫的腦袋。從前我喜歡過她,鳴人茫然地望着這一切,為什麼如今她和我如此接近,我卻已經毫無想法了?
“不是的。我從沒有像現在這樣害怕過。”小櫻嗚咽地搖了搖頭,“佐助已經兩天沒來學校上課了,他也沒有請假,沒有人知道他去了哪裡……不久前他主動辭掉了班長的職務。而且……”小櫻擡起頭,用幾乎有些悲哀的神情看着鳴人,“我們班的作業一直是我收繳了,複課以來我一直沒有收到過佐助的作業……加上我被停課的時間,他已經一個月沒有交過作業了,這是以前從來沒發生過的事。”
“我不能靠近他,”小櫻捂住了嘴,“如果我再靠近他,他就要和我一起被處分了……我……”她握緊了拳頭,“我不能這麼拖累佐助。”
當她把這件折磨了她幾個月的憂心事向卡卡西袒露的時候,銀發的老師隻是溫和地拍了拍她的肩膀:“小櫻,這不是你管得了的事。”
“我該怎麼辦?”她焦急地跺了跺腳,“老師!如果有什麼是我能做的,就讓我做吧!”
“小櫻,”卡卡西眯起了眼睛,“你能做的,就是把這樣的情緒放到一邊,二模近在眼前,高考也快要到了。我們都是平平無奇的小人物,隻有跨過高考這道跳闆,你才能成為幫得上忙了那一個。”
小櫻呆呆地望着他。
“别擔心了,”卡卡西笑了笑,“把應該由大人解決的問題,交給大人吧。很快,一切都會變得和從前一樣了。”
可是……什麼都沒有發生。小櫻用力晃了晃腦袋,卡卡西單獨把佐助叫去談話了,但他的狀态毫無變化,遲到和早退的情況越來越多了,甚至連續兩次周考都沒有參加。議論紛紛的聲音更多了,隻是聽着那些不友好的流言蜚語都足以讓她感到無處施展的憤怒。
“也許沒有人會認為他需要幫助……也許隻是我想多了……我情願隻是受一次處分就能解決問題。但是,是我太天真了,我沒有提供一丁點有利的幫助。我已經……不知道該怎麼辦了。”小櫻輕聲道,“如果是你的話,一定能明白我的心情吧?”
「如果是你的話,一定能明白愛到痛徹心扉的感受吧?」
鳴人微微低下了頭,他感到自己的呼吸急促了起來,被信任的溫暖,胃被收緊的興奮同時襲擊了他。他用力抓住了小櫻的雙手,把她扶了起來:“無論付出多少代價,我都會幫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