鳴人關上門,從包裡拿出劇本,在把它扔到角落裡之前先看了看,然後把葡萄放在床頭櫃上。他一頭倒在床上,擡頭看着站在門口、顯得很不自在的佐助。
“坐吧,你站在那裡像根圖騰柱。”鳴人說道。
而佐助皺起了眉頭:“坐在哪兒?你的房間裡一片混亂,根本沒有地方可站。”
鳴人困惑地眨了眨眼,環顧四周。他的床被衣服覆蓋着,就像他的書桌椅一樣。他的書桌被他所有的東西被掩埋了,完全失去了書桌的功能。
鳴人歎了口氣:“我知道了。”他說着站起身來,把椅子上的一堆衣服抓起來扔在角落裡的地上。轉身時,他看到了佐助蹙眉和皺鼻子的樣子。
“怎麼了?”鳴人憤憤地問道。
“我什麼也沒說。”
“你的表情已經替你說話了。你對我的房間有什麼不滿?”
“不是你的房間問題,隻是你對待它的方式。”
“你聽起來很像我的媽媽。”鳴人不悅地說道。
“聽起來像個聰明的女人。”鳴人抱怨道。
“現在你又像我的爸爸了。你要坐下還是站着?”鳴人說着指向椅子。
佐助看了椅子一會兒,然後拿出了他的劇本。
“不,我甯願站着。”
鳴人感覺到胃裡的怒火在沸騰,他緊握拳頭,深吸一口氣,緩解了自己的情緒。
“好吧。”他咬着牙說,站在佐助面前,舉起劇本,“那你想先排練哪個場景?”
“你對哪個場景的台詞最不熟悉?”佐助問道。
鳴人尴尬地笑了笑:“呃……”他保持了自己的沉默,并緊張地翻着劇本,佐助看出他在沒有台詞的情況下幾乎一無所知。
佐助歎了口氣:“好吧,選一個我們還沒排練過的場景。這樣至少可以确保我們已經排練過了所有重要的場景。”
鳴人點點頭:“我們還沒排練過聚會場景,就是我們見面的那個場景。”
佐助頓時變得有些僵硬,鳴人對此感到有些疑惑。
“怎麼了?”
“沒什麼。”
“我看見你變成了旗杆,怎麼回事?你不想演那個角色嗎?”佐助皺起了眉頭。
“我們遲早要演的。”佐助低聲說道,鳴人低頭看着劇本,想看看這個場景有什麼奇怪的地方。他就是在這裡容易讀錯台詞,「羅密歐親吻朱利安」。他的眼睛睜大了。啊,他忘了這個部分了。
“那我們幹脆……跳過這個部分吧。”鳴人小聲說道。
“顯然是這樣。”佐助嚴肅地說道。
“我應該直接開始念台詞嗎?”佐助點點頭。
頁面頂端寫着羅密歐握住朱利安的手,但鳴人決定不這樣做,感到有點不安。
“你的手如同聖地,是我的手所不配進入的。如果你被我的手觸碰冒犯了,我的兩片嘴唇就站在這裡,像臉紅的朝聖者,準備用一個吻讓一切變得更好。”鳴人幾乎想笑出聲來,把“害羞的朝聖者”這個比喻當成了笑話,但他還是忍住了。他們越快演完這個場景,佐助就能越快回家了。
“虔誠的朝聖者,你對自己的手評價不夠。握着我的手表示你對我的禮貌。畢竟,朝聖者會觸摸聖人雕像的手。把一隻手掌放在另一隻手掌上就像一個吻。”佐助輕聲說道,語氣中帶着溫和而堅定的力量。他确實扮演了一個優雅的角色。鳴人不願承認這一點,但他确實表現得很好,令人着迷。
“聖人和朝聖者不也有嘴唇嗎?”
“是的,朝聖者——他們有嘴唇,應該用來祈禱。”佐助直視着他的眼睛,不像鳴人那樣需要劇本。但在那一刻,鳴人慶幸自己有劇本。當那雙深邃的眼睛盯着他的時候,他感到胃裡一陣翻騰,而且他很高興自己能找到一個合理的借口避開他的目光。
“那麼,聖人,讓嘴唇做手該做的事吧。我在祈禱你能吻我。請準許我的祈禱,使我的信心不緻陷入絕望。”
“聖人不會移動,即使在實現祈禱的時候。”
“那麼,在我祈禱的時候,你就不要動了。”鳴人在說完最後一句話後開始有點出汗,當他們讀到劇本上的「羅密歐親吻朱利安」時。他站了一會兒,然後擡頭看着佐助,“那麼……我該怎麼做?”
“繼續讀下去。”佐助皺着眉頭說道,鳴人點了點頭。
“現在我的罪孽已經被你的嘴唇帶走了。”
“那麼,我的嘴唇現在有沒有從你那裡帶走的罪孽呢?”所有這些對話讓鳴人開始盯着佐助的嘴唇看。就像他身上的其他部位一樣,他的嘴唇是淡粉色的,而且足夠豐滿,看起來可以親吻,但又薄得足以看起來很有男子氣概。鳴人發現自己沒有迅速地讀出自己的台詞。足夠了,他匆忙翻閱劇本。
“從我口中說出的罪孽?你的甜蜜在鼓勵犯罪。把罪孽還給我。”又一次,羅密歐又親吻了朱麗葉。鳴人默默地低聲咕哝着。
“你吻得好像是有經驗似的。”佐助柔和地說。鳴人的心劇烈地跳動着。佐助說話的方式真的很迷人。而佐助稱贊某人的親吻技巧是十分奇怪的,因為佐助幾乎從不對任何人說任何積極的話。但也很吸引人,就像鳴人想再聽一遍一樣。他咬了咬自己的嘴唇。
“我們該怎麼做?”鳴人擔心地問道。
“你的意思是?”佐助問道,鳴人不耐煩地歎了口氣。
“整個場景,他們都在談論親吻有多美好,以及……如果我們不親吻,我們該怎麼演這個場景?這看起來會很奇怪。”鳴人說道,他感到自己的臉頰因為談論這個話題而變得很熱。但事實就是如此,他無法想象一個關于他們談論親吻很多,但實際上卻沒有親吻的場景。“也許我們可以删掉這一部分……”
“把經典的劇本砍掉?”佐助說,他像是被冒犯了。
“那你覺得我們該做什麼?!”鳴人憤怒地問道。佐助看起來好像在咬自己的臉頰内側,然後低頭看劇本,閱讀以尋找解決方案。他深深地歎了口氣。
“其他人真的很希望我們這樣做。我是說,接吻。”鳴人說道。佐助沒有回答。“小櫻今天還纏着我問這件事。我敢肯定,如果她今天下午沒上瑜伽課的話,她肯定會花時間來煩你的。”
佐助皺起眉頭,擡頭看向他:“瑜伽課?她今天沒上瑜伽課。”
鳴人驚訝地看着他:“什麼?你怎麼知道?”
“因為她讓我下午去她家和她一起排練。這就是卡卡西讓我和你一起來的主意。”
鳴人感到心沉了下去。不,不是沉,是墜落。然後在地闆上摔成了一千塊碎片。她沒有很忙。她不想和鳴人單獨待在一起,因為她真的很想和佐助單獨待在一起。很明顯她喜歡他,但他不确定她是不是不想要鳴人。他深吸一口氣,試圖緩解眼中的灼燒感。
“你還好吧?”佐助問道,鳴人看到了一雙真誠的眼睛在看着他。他感激佐助在這個時候沒有嘲笑他。他覺得自己無法在那種情況下克制住不打一架。
“嗯,我很好。我……我今天邀請她出去玩,但她說她很忙。看來是我她太忙了不想見。”佐助沉默了一會兒,但當他開口時,聲音很輕柔。
“也許她不是對的人。”
鳴點了點頭,感覺有點奇怪。佐助這是在試圖安慰他嗎?雖然感覺怪怪的,但也感覺很好,好像确實緩解了他的痛苦。
“那你為什麼不和小櫻在一起呢?她不是讓你和她一起排練了嗎?”
“她确實這樣要求了。但我拒絕了。”
鳴人皺了皺眉:“為什麼?”
“因為我知道她想要的不僅僅是排練。我不想那樣。”
“隻要我們在學校排練,就能保持專注。”
“你知道小櫻喜歡你嗎?”
“她可不是個含蓄的人。”
“所以你對她沒興趣?”
“沒有。”
鳴人點點頭。至少他終于得到了自己想知道的答案——佐助是否想從他手中搶走小櫻。可惜的是,就在那一刻,他發現小櫻也不想被鳴人搶走。
“所以你感覺和我一起來我家比和她一起來更安全?”
“是的。至少我知道你不會試圖接近我。”
鳴人眨了眨眼,突然大笑起來。這聽起來太荒謬了。
“你可能要小心了,我離親吻你隻有這麼近。”鳴人邊說邊舉起手指,假裝有看不見的少量距離。佐助愣了一下,然後也笑了起來,意識到鳴人說的是羅密歐和朱麗葉的劇本和接吻。
“笨蛋。”
“男孩們!開飯了!”聽到這聲音,兩人立刻精神一振,鳴人朝門口揮了揮手。
“快點,休息時間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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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餐是番茄醬意大利面,佐助優雅地把番茄醬卷到叉子上,鳴人則把一些面放在嘴裡,吸了起來,醬汁蹭到了他臉頰上。玖辛奈稱贊佐助的餐桌禮儀,鳴人的父親水門則談論起鳴人在小時候吃飯時的邋遢樣子。鳴人羞紅了臉,讓他們停下來,而佐助則會微笑着點頭,回答關于他生活的問題。
夜深了,佐助決定該回家了。鳴人跟着他走到門口,他的父母站在他身後,向他們的客人道别。
“很高興見到你,佐助,我是說在校長辦公室之外。”水門微笑着說。
“是的,随時歡迎你來。即使鳴人不在這裡。”玖辛奈微笑着說,鳴人皺起了眉頭。“你不覺得這樣很奇怪嗎?”
“胡說!”玖辛奈雙手叉腰說道,“招待像佐助這樣的客人是一種榮幸。”鳴人歎了口氣,但注意到佐助聽到這些話時露出了微微揚起的嘴角。
“謝謝你邀請我,也謝謝你準備的晚餐。”佐助打開門,邁出一步,然後轉身看着鳴人,“明天見。”鳴人點點頭,揮手道别,門在他們之間關上了。突然,水門的手臂環住了一臉困惑地看着他的鳴人。
“呃……爸爸?你在幹什麼?”
“我隻是很高興你們倆停止了争吵,而且也成為了朋友!真是太好了。”水門說道,并緊緊地抱住了他。
鳴人哼了一聲:“我們不是朋友。我們隻是被迫一起演戲而已。”
“好吧,你們兩個會成為很棒的羅密歐和……你叫他什麼來着?朱麗葉!哦,佐助會是一個很棒的朱麗葉。”玖辛奈也加入了擁抱。
鳴人雖然有些惱怒地歎了口氣,但還是讓他們擁抱了一會兒。